抓捕假“师长”钟吾时,德川雄男这些日本人第一时间就知道,并且第一时间找到了最佳控制全局的点。
必须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啊。
这也是那些能人异士,在这里隐姓埋名,只为苟活的原因。
郑开奇忍不住问道:“这图纸规模大,细节多,沟壑,河流,山坡小道,一应俱全。”
“不错。”
“但这图纸干净如新,几乎没有褶皱和反复使用的痕迹。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虽然实地考察了一个多月,但绘图时,是一蹴而就,而不是随时填补的。”
“郑处长真的是,心细如发,慧眼如炬。
不错,那个汉子确实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一次性绘完整个棚户区的图。”
即便是武夫顾东来,也瞪大了眼睛。
他不懂绘图。
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又小又端正,街道名称,店面店名,主人,甚至连窝棚,民居的内部人数都有标注。
不说他是如何用一个月时间做到的,就问这么多的信息,他是如何记在脑子里,在一个小时内全部精准的誊写到这张新画的图表上的。
图纸干净整洁,无一改写涂抹不说,光是那些字,就得超过千字,而且还是毫无前后记忆关联的。
郑开奇眯起了眼睛,“此人在哪?”
“死了!”
“死了?”郑开奇有些失态的大喊。
“对。画完图后第二年春天,死了。”
“得病了?”
“没有。”桂花香说道:“我们也知道他是人才,虽然用不着,我们也以礼相待。给他购置了房子,并给他安排了足以果腹的营生。他的生活不错。”
“得瘟疫了?”
“没有。”桂花香说道:“我们棚户区每天都在死人,死人腐烂会有瘟疫,我们也知道,所以专门有焚烧尸体的天然大坑。那里本来是个湖,当时焚烧十日,早就成了乱葬坑了。
我们有专心的看管那里的人。”
这话题让郑开奇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会客室安静异常。
桂花香也闭上了嘴,端茶喝,眉梢眼角,都在观察这个突然脸上露出无法抑制悲伤表情的特务头子。
光线照在他白皙的面庞,线条柔和,面容悲苦。
当个人生死不如牲畜,当生死传闻不如家长里短。
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