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胥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有些刺耳,那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他目光瞥过桌上银色长刀,长刀尚未出鞘,刀鞘银光流转,冷意森森。想动手
不是啊。
裴云暎蓦地一笑:我是来给‘债主’撑腰的。
窗外日光灿然明媚,屋中安静得可怕。
陆曈有一瞬间怔忪。
裴云暎挡在自己身前,身影遮挡大半严胥的视线,使得对方那道阴冷的目光无法落在自己身上,如一道安全屏障。
但她却有些不解。
如此光明正大的袒护,对裴云暎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会令人误以为她是裴云暎的软肋,而将软肋暴露于敌人面前,是愚者所为。
殿帅还是太年轻,严胥收了笑,眼神若灰色阴翳,丝丝缕缕萦绕年轻人身上,冷冷开口:难道不知道,光凭贸然闯我府邸延误公务的罪名,就能让你吃尽苦头。
真的
他拿起银刀,嘴角一翘,说得我都有点期待了。
屋中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一片紧绷中,陆曈骤然开口。
严大人。
屋中二人朝她看来。
她说:我方才所救伤者,虽用归元丸吊住他三个时辰的性命,但他损伤过大,神智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
一个时辰之后,他会再度陷入昏迷。
严胥紧盯着她。
陆曈温声开口:倘若严大人有什么要问询对方的,最好趁着眼下神智尚明时询问,否则时候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话说得温和,仿佛真为病者贴心着想的好医者,严胥脸色一变:你在威胁本官
下官不敢。
陆曈仍微微笑着,平静地说:《梁朝律》中,严禁私设公堂不请旨,非法刑讯,无故监禁。
《刑统》中又说:凡年龄在七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有残疾、废疾、笃疾者,怀孕者,享有特权犯官,不得用刑拷问。刑具统一规定为‘杖’,背、腿、臀每次三十而止。
顿了一顿,陆曈才继续开口:方才所见伤者,断腿在先,伤重在后,应为‘残疾者’,其身伤痕有烙铁、鞭刑、断指……
已超《刑统》中三十杖刑。
话说完了,四周落针可闻。
门口的护卫听见屋中动静,望着陆瞳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已在这个关头,陆曈还敢如此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