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沿。良久,什么话也没说。
周颂宜眼皮微颤,不用想也知道坐在床沿上的是谁,但她不太想搭理。
对方的视线太过侵略、占有,湿哒哒地粘腻在她的身上,让人头皮发麻。
她不得不撑开眼皮,直视他落过来的目光。
“看够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太累了,“滚。”
横在胸前的薄被,在她抬高身体的时候,布料扯动间,早已滑落。
光滑细腻的肌肤,暖色的灯光游走着,白嫩的肌肤吻痕、咬痕遍布。
更遑论那些被被子掩盖着、看不见的地方。
周颂宜全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一块好皮肉。
她躺在上面。沉默的时候,只有静静的呼吸声,如同一具艳。尸。
“醒了,饿不饿?”靳晏礼盯着她的眼睛,“早饭做好了,喝完这杯水,我们去吃饭。”
周颂宜没吭声。
靳晏礼视线从她红肿的唇瓣滑向脖颈,再一路向下,他问:“还疼不疼?”
早晨,他已经替她上过药了。昨晚失控,要得狠了,她下面都肿了。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周颂宜抬高身体,冷笑一声,“你要是想补救,我们离婚,便是对我而言最好的措施。”
“为什么?”靳晏礼反问,“为什么总想着离婚,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你觉得不好的地方,我会慢慢改的,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
“我认真的,”她的声音格外平静,“这个婚,我离定了。”
他抬手,捻了捻她红肿的唇。笑容凉薄,“是因为徐致柯?”
“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话题,”周颂宜只觉得好笑,终于肯正眼看他,“你不觉得挺没意思的吗?”
“我现在只觉得累了,”她语气平铺直述,“我们周家不欠你们家什么,我周颂宜也不欠你靳晏礼什么。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觉得还不错的话,就请你滚出我的世界。要是觉得这个理由不满意,我也可以再给你找一条新的,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样可以了吗?”
“颂宜,别想了。”他静静听完,慢条斯理地笑说,“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和你结婚那天,我就没想过离婚。”转而又温了语气,“昨天是我不对,以后不会有了。”
“喝口水,润润嗓子。”靳晏礼重新端起水杯,递到她的面前,“昨晚叫了那么久,该渴了。”
“午饭想吃什么?”他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是你爱吃的樱桃肉,还是你爱吃的甜食,亦或者是……?”
“够了,”周颂宜打断,“这样有意思吗?”
她一把拂开面前的玻璃杯。
靳晏礼握杯没用多大力道,这一拨,杯中的水荡漾出来。
温热的水溅在手背上,透明的水滴顺着冷白的皮肤一路蜿蜒滴落。
在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