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难道不是吗。”陆白天说得很认真,她漂亮的眼睛看着陆鸣知,“如果没有我,你在离开那个男人以后就可以回家,就不会被姥姥姥爷赶出家门。就算不回
老家,你也会有新的幸福,”
陆鸣知一时语塞。
她从来没见过白天这样,陆白天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乖到她能用稚嫩的肩膀撑起生病的自己,乖到可以承受自己一切的情绪。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陆鸣知只能不断地摩挲着白天的肩膀,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泪横流地摇头。
她开始悔恨,如果不是自己生病多年忽略了陆白天,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的,白天,这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我呢。”陆白天自顾自地说,她好像很累很累地瘫坐下来,说的话意味不明。
“白天,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白天?”陆鸣知去拉扯陆白天的手腕,“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来找你了?”
“是不是那个男人,他来找你了!”
陆鸣知的声音越发高亢,她手抖着摸出手机,试图打电话,被陆白天抬手夺走。
“没有,妈妈。”陆白天说,她还在强撑着意识安抚陆鸣知,“我只是有点累。”
有点累,也有点乱,她不能去想许黎明的脸和她离开时的失望神情。
她不理解许黎明为什么会说喜欢自己,明明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是因为错觉吗,还是一时的好感。
她真的很喜欢许黎明,从很久很久以前。
她不想让许黎明不快乐,又不能用这样一个残破的自己去搅乱她的生活。
“我只是有点累。”她说。
收拾东西收拾到了半夜,陆白天沉默地给陆鸣知倒好了药,看她吃下,然后在女人浓烈的目光里关上门,回到已经被清空了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抬手揭下床头被海报盖在下面的,那张留着许黎明字迹的纸。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她用什么才能留住她。
怎么用她贫瘠的一切。
夜深了,高楼听不见蝉鸣,但偶尔能听见几l声鸟叫,不知道是什么鸟,喊得凄厉哀伤,许黎明拿着一杯酒站在阳台上,夜风吹得她鼻尖冰凉,酒又烧得肠胃滚烫。
这已经是最低浓度的调酒了,但对许黎明来说很有效果,至少短暂地麻痹了神经。
她一口把杯中液体饮尽,然后拉过藤椅,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