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呆子也坦诚,虽略有些信了,但等几个贼人一走,仍实实在在问他一句:“郎君呵,那他们怎的单绑着我,不捆你?”
“我因不与那鬼大王争斗,又是凡人,逃不出去,他这才松了束缚,容我在附近走动一二。”
“这怪倒通情。”宝娥环顾,“他是个什么来历,又躲在何处,快叫他出来,且让我与他好好斗一番!”
聂归羽:“你被这般绑着,要如何斗他?”
“放心,放心,我有一身本事。再不济等我师兄来,一棍打毁他这妖窟,任凭他什么妖怪,也打得脑浆迸流,死个干净!”
“你师兄也来了?”
她点头:“就在附近。”
那聂归羽心道一人难敌四手,又想没捉来那和尚,也无甚用处,便诓她:“若在平时,便也依了你,耐心等你师兄搭救,不过片刻工夫罢了。但这妖窟阴气颇重,实叫我不舒心。如若逗留,恐无端损耗我的阳气,绝了性命。”
宝娥心切他,哪听得这话,变作个大石头,滚出套绳儿,得了自在。
她恢复人身,一把扯住他,急往外走:“快,快!不宜迟,早些出这妖窟,也省得撞上大祸!”
那聂归羽问:“宝娥姑娘走得这等快,可是来过这荒庙,熟悉此地?”
宝娥摇头:“不曾,不曾。”
“那便是头回来了。”聂归羽神情渐冷。
他在心底嘲她:这朱宝娥只模样儿灵巧,却是个粗夯性愚的老实妖精,也不知那高家小儿怎这般爱惜她,跋涉山川来告求姻缘。
原来这鬼魂一年前就见过她一回。
那时她与高崔阑途径这荒寺,便就近许愿,求姻缘。
这荒庙久无人来,他便暗暗看着,意欲摸清他二人的底细。
高公子心诚,寺中不见和尚,竟还花大价钱修理寺院,修缮佛像。
那几日的香火,不知长他多少功力。
这妖精却魂不守舍,只惦记每日吃多少素斋,山下桃树何时结果。
更没个廉耻,不论青天白日还是黑灯瞎火,都要缠着那高公子纵享欢情,浑说些不要脸皮的淫言狎语。
他原是个不晓得这档子事的,看不得这贴胸交股的景象,听不得那气喘连连的淫声,便隐去身形。
待他再现身,庙中香火又断,空无一人。
那二人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