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一半,她嫌累,想先养养精神,就近躺在草窝里打起瞌睡。
这眼还没合上,她忽觉被何物叮了一下脸,又痛又麻,疼得她慌忙爬起身。
“这草也不干净,乱糟糟不知藏了什么臭虫,胆敢咬我!”她再不敢睡,继续往前。
又行几里,果见一座庙宇。
那庙门紧闭,四周松柏森森,门前荒草蓬蓬,青苔上石阶。
但庙内殿塔壮丽,端的气派。
朱宝娥正上前叫门,忽听得刀剑铮铮声,似还有人求救。
她心道这光天化日,莫不是有僧人习武。又想能供养武僧,斋饭定然充裕。
她心生欢喜,见门没落锁,一把推开。
但门内哪有武僧,只有二三十个贼人!
那贼个个凶神恶煞,持刀拿剑,围着个年轻郎君要打杀他。
怎的撞上了强盗行凶!
宝娥心恼,那贼猴定是知晓有贼人在这庙里抢夺财帛,杀人行凶,才撺掇她涉险。
她不肯惹灾祸,抽离一步要走。
但那伙贼寇已经看见她,为首的那个喝道:“哪里去!开了这庙门,还想跑不成!”
宝娥心中暗哼,她此时肚饿力竭,懒得多纠缠。若在平时,非要劈断他的脑袋不可!
她不欲多言,却忽听得声痛喘。
低低哀哀,好个珠玉叩撞般的清润声嗓。
宝娥的耳朵动了两动,循声一望,便看见那被打劫的青年郎君。
真生得个好面孔!
头不戴冠,乌发披散,如墨云黑雾。
一张白净净的脸半遮半掩,面无血色,唯唇红似朱染。
他跌坐在地,遭歹人打劫,因而有些伤损。
可他不屈背,不服软,亦不告饶求救,真一副劲节凌霜的性子。
宝娥一下转了性儿,拖着钯跃进门槛,恶狠狠道:“你们是哪处来的贼人,胆敢在佛门圣地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