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这揣奸把猾的老货,只怕要吃她两钯,才能老实!
宝娥将手里的素包子看成那高太公的脑袋,一股脑儿全塞进嘴里,狠狠咬碎,方解气。
片刻工夫,饭菜消个干净。
高崔阑原想与她一道回去,但她说什么也不肯,只催促他快些回家,省得晒坏了这好端端一张脸。
朱宝娥只吃个小半饱,又惦记着那高公子的话,做事都不利索。
中途还有几个农人战兢兢近前,与她说些莫名的道歉话。
她懒得搭理,好不容易捱到暮色四合,匆匆打理好,便化作狂风往高老庄去。
那高公子身弱,性情温和,却也强硬。
因她与高太公不对付,他虽一时片刻没法离府,但在去年间就做主搬去后宅子,与她两人住着。
是夜,她照旧从窗而入,一眼看见床畔坐着道模糊人影。
瞧那身量,正是高崔阑。
她心底欢喜,脚步都轻快,问他:“哥哥,这黑咕隆咚的,怎不点灯?”
床上人说:“坐这床上也不走动,又不知你何时来,点什么灯。”
宝娥听出他语气不对。
“哥哥是怪我下午没随你一起回来?我这还不是为着避开老公公,省得你俩又吵闹。”她几步上前,伸手要抱他。
正说处,那高公子却将身一转,轻巧避开,叫她直接扑在床上,落了个空。
她撑住床铺,反身坐在床边,恼道:“你果真在为此事气我!”
“唉……”高公子已站起身,“一点小事,何至于生气。我不过是有些不爽利,坐也累,站也累罢了。”
“定是晒坏了!你今日就不该跑那一趟。”朱宝娥顾不得叹气,急忙站起,“快叫我看看,晒成了什么模样。”
高公子又一个旋身,错开她。
瞥见她险些抱住墙角里的大花瓶,他忽别开脸,低下颈,嘻嘻笑两声,笑得几要打跌。
朱宝娥愣了愣,直挠面颊:“好哥哥,你怎笑得颇有些顽皮古怪,着实叫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