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刻,她是有雀跃的,然而在大脑接收声音进行分析后,那点雀跃转而变成了更加强烈的失望。以至于她回过头时,表情并不算好。
周嘉也拖着行李箱朝她走,说,“好巧啊,刚回国吗?”
程舒妍略微调整了下,弯唇,“对,刚从罗马回来,你也出差?”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周嘉也说他爸妈正在来接他的路上,问她要不要一起,刚好顺路送她。
程舒妍:“不用,我也等人。”
“商学长吗?”
他看向她。
“嗯,”她点头,又补充,“我男朋友。”
商泽渊是在助理的低语声中醒来。
病房里只拉了道白纱窗帘,窗外阳光刺眼,他第一反应是伸手遮眼,紧接着,开口叫人,“俞助。”
口干舌燥,嗓音低哑,意识不算清醒,所以疼痛也还不明显。
俞助理闻声,立即挂断电话,凑上前,“商总,我在。”
与此同时,从桌边拿起手机,送到商泽渊摊开的手上。
手机触感冰凉,棱角分明,崭新的。旧的那个在他意外休克那天,被人趁乱捡走。他是隔天才发现,那会他正在医院接受保守治疗,挂了一夜的水,高烧反反复复,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已经是这种状态,还没忘伸手跟助理要手机。
丢了,没了。
助理光在医院忙前忙后办手续,完全忽略了这事,当下便火速联络小区物业查监控,但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最后还是商泽渊说,算了,买新的吧。
新手机送到,卡也补办好,他登微信,什么消息都没管,就看了眼置顶,然后手上脱力,手机丢一旁,说,“拿走吧。”
等吃过药,挂过水,人睡了又醒后,再度重复这件事,这几天都是如此,哪怕是在他进手术室之前。
俞助理能看得出他在等消息,再多的话也不敢问,也不是他该问的。一边把手机放回到床头,一边转述医生的话,“商总,下午还有个检查要做。主治医生说您恢复得不错,大概率三天后就能出院,也就是五月十三号。”
商泽渊闭着眼,仍是有些混沌不清,只听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压根没法理解他的意思,便随口“嗯”了声。
“今天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了,我现在下楼买点清淡的,您稍微吃点。”
他还是那声,“嗯。”
俞助理帮他倒了杯水后才离开病房,门关上,商泽渊依旧平躺着,呼吸平稳,但没过五分钟,他蓦地睁开眼,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立即翻身,到床头摸手机,手机上显示五月十号,上午十点二十分。
快要来不及了。
他脑子里只剩这句话。
那会压根没多想,也没法想,完全是凭借着本能拔针,下床,开衣柜取了件外套披身上,走出病房。
心里着急,步子却迈不快,感觉腹部扯着后背疼,迷迷糊糊间跟一楼的保洁撞上,水桶里的水溅到他裤子上,他说,“抱歉。”
没去擦,完全没理,头也不回地跑到医院门前,挥手拦车。
“城东机场T2航站楼,赶时间,请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