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礼的声音愈发高亢,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恶意,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她的心。
听完这一连串如刀割般伤人的话语,小月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满心的委屈与痛苦,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她袭来,让她瞬间被淹没。
她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话。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想不明白,曾经谦逊有礼的男人,为何会变得如此口不择言、出口伤人。
不知所起的仇恨,如一道无底深渊,横亘在他们之间,似乎再也无法跨越。
她艰难地撑起虚弱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才惊觉自己正躺在一块破旧不堪的木板上,木板的棱角咯得她生疼,却远不及心中的刺痛。
她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到处一片冷冷清清。
原本就破败的屋子此刻更显萧索,沈父不知去向,屋里只剩下她和沈崇礼。
而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犹如寒冬腊月的冰窖,比这四面漏风的破屋子寒意更甚。
曾经那些美好的情谊,似乎在这一瞬间已被彻底击碎。
只留下无尽的误解与伤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既然已经醒了,要杀要剐直接动手吧,少在我身上动那些龌龊的歪心思。”
沈崇礼依旧冷言冷语,语气中充满了敌意,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嘲讽辱骂,小月并没有恼怒。
她的脑海中依然记挂着沈父曾痛哭流涕的说过,青山受伤了。
于是,她强忍着满心的苦涩,暂且咽下所有的委屈,将目光投向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下一秒,眼前所见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令她心胆俱裂。
只见沈崇礼原本挺拔的身躯如今扭曲变形,曾经矫健有力的双腿被人齐根砍断!
空荡荡的裤管无力地垂在一旁,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曾经遭受过的苦难。
浑身颤抖的小月,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无力垂在身侧的双手上。
只见两边的手腕内侧,各有一道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伤口。
宛如两条狰狞的蜈蚣,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恐怖。
毫无疑问,这双手的手筋已被人残忍地割断,此刻伤口的肉已经开始腐烂。
小月望着眼前的沈崇礼,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心中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肆意蔓延。
这双手,曾经提笔挥毫,书写锦绣文章,如今却失去了往昔的灵动与力量。
他也曾经执剑而立,为了守护大盛朝这片土地,与西凉铁骑拼杀,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