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体型差距,远远看去,还以为司马璟拎着条棉被。
文宣帝握着郑皇后的手,气息再无平日的沉稳:“这混账当真是越发无礼,若非看在母后的面上……”
郑皇后被捏得生疼,却也只能忍着,柔声宽慰道:“陛下莫要动怒,璟弟他一贯如此脾气,您为兄长,何苦与他计较。”
“兄长……”
文宣帝哂笑:“他可曾把朕当兄长?这些年,朕自问已对他十分宽容,他倒好,变本加厉,愈发无礼。早知如此,当日又何苦费劲将他从戎狄接回。”
郑皇后闻言,脸色顿时白了一截,忙屏退左右宫人,又拉着文宣帝的手:“陛下莫要说这等气话,若叫母后听见,怕是要心寒了。”
文宣帝扯唇:“朕有半句不对,她便心寒。景王伤她之言何止半句,不也没见她心寒。”
郑皇后一噎。
知道陛下这是又想岔了,一时也不敢多言,只握着他的手道:“陛下,外头风大,我们回吧。”
文宣
帝不语,回首看了眼那茫茫白雪里已然走远的两道身影,眸光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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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这顿午膳,云冉看得出太后是精心准备了,是以十分捧场,连用了两碗饭。
可司马璟却只用了小半碗,便搁了筷子。
云冉瞧见太后眉眼间难掩的失落,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用过午膳,司马璟就带着云冉告辞。
哪怕赵太后再三挽留,也不多留一刻。
赵太后无法,只得让宫人给他们带了好些吃食赏赐,由着他们离开。
看着那塞了满满当当一车的赏赐,再看司马璟那张油盐不进的冷脸,云冉憋了又憋,终于在只有俩人的马车上憋不住道:“殿下,你不觉得你这般态度,太过无情无礼了吗?”
话音落下,方才还算是“安静”的车厢霎时变成了“死寂”。
云冉感受着车内骤然降低的气场,背脊也嗖嗖冒起冷气。
有点后悔,但又……实在憋不住。
司马璟缓缓撩起眼帘,也望向她。
念头在“停车,把她赶下去”和“算了,不必和傻子计较”之间转了两轮,他冷声道:“若看不惯,你可以走。”
“……?”
云冉:“走就走,你以为我很想留吗?”
她一时也来了脾气,挪了屁股,就要下车。
可帘子掀起一半,感受到外头灌进来的凛冽寒风,她打了个颤,又扭身坐了回去:“我为什么要走?这马车本就是为了我入宫准备的,是你一大早非得坐进来,要走也是你走才对。”
司马璟不语,只淡淡看她一眼。
云冉被他这一眼看得浑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