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也觉得是祖师爷在天上保佑着她,笑了笑,又邀请道:“难得遇上,崔家哥哥若是得空,与我们一道上楼喝茶?”
迎着小娘子透着友善的明眸,崔泊序怔了一怔。
再看云商和钱似锦那客气又疏离的浅笑,崔泊序客气婉拒:“不了,我府中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扰了。”
云冉闻言,有些惋惜,但也不强求:“好吧,那改日有机会再一起。”
崔泊序应了声好,便与他们三人告辞。
直到走到一楼,隐隐听到楼上传来对话声——
“……你如今嫁人了,怎好邀请外男一道饮茶呢?”
“可崔家哥哥不是朋友么,嫁人了就不能和朋友一起喝茶吗?”
“………”
之后的话,被掩映在雅间门内,再听不见。
崔泊序口中呢喃着:“朋友……”
良久,他扯了扯唇角,提着茶礼,走出了钱氏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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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景王府的灯火也次第点燃。
平日里昏暗幽静的深柳堂,今日院门到院内多燃了好几盏灯,将来时的路照得光亮堂堂。
只是直至夜深,依旧不见那道灵动如蝶的身影。
望着那负手立于窗边的玄袍男人,常春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王妃许是出门整日,身子乏累,方才不得空……”
话没说完,窗畔男人一个冷眼扫来。
那目光里迫人的威严与冷戾,叫常春的膝盖发软,扑通就跪下了:“殿下息怒,是奴才多嘴了。”
他伏爬着,却能感受到那道视线仍旧停留在头顶,如蝮蛇盘亘,幽沉湿冷。
心里不禁叫苦不迭,这都叫什么事啊?
您若想见王妃,直接去湛露堂不就得了。站在这里望窗户,人家也不知道您在等啊。
忽然,头顶冷不丁响起一道低沉嗓音:“出门送个行,如何会太过劳累?”
常春打了个激灵,忙将王妃今日的行程如实汇报。
说到钱氏茶庄时,他顿了顿。
司马璟的耐心本就所剩无几,语气愈沉:“有话就说。”
“是、是……”
常春嗓音发颤,将王妃在茶楼偶遇崔家三郎的事说了。
话落,屋内一片沉寂,唯听得窗外朔风凛凛,灯笼滉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