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然几乎全都吃掉了,
口腔里弥漫着草莓的酸甜、奶油的馥郁、威士忌的辛辣,
混合起来,有些醺然,他看着盒子里最后一点蛋糕,伸勺子把奶油戳得面目全非。
“别玩了。”顾凛川无奈的语气仿佛也回到小时候,没收了他的勺子,看着那瓶几乎见底的威士忌,“要解酒药吗?”
半瓶威士忌不能把沈璧然怎么样,但他确实有点昏沉,可能是奶油和酒精混合出了神秘的毒药。
他摇头,又从蛋糕上抹了一指头奶油吮进嘴里,“我想睡觉。”
“你去睡。”顾凛川说,“我收拾一下。”
沈璧然回二楼房间里洗了个澡,出来后外面下起雨,隐隐还有雷声。郊区夜里凉,他狠狠打了两个哆嗦。
空调遥控器没反应,估计电池老化了。
他踩着软底拖鞋下楼,顾凛川还在厨房,背对门口,拿着一杯水,仰头吃了两粒药。
沈璧然脚步一顿,“感冒了?你喝酒能吃抗生素吗?”
顾凛川已经把药送了下去,回头说:“没感冒,吃的解酒药。”
“哦……”沈璧然抿了下唇,“你记得电池在哪吗?空调打不开。”
“换电池也没用。”顾凛川摇头说:“昨天洗空调的人说线路老化了,你睡觉把被子盖严。”
沈璧然点头,转身回楼上,卧室门一关,他皱起眉。
顾凛川在骗人。
那两粒药和他之前在裴砚声办公室外见到的完全一样——那天顾凛川还用空腹吃抗生素不舒服为由吃掉了他的三明治,但当晚就在酒吧喝酒。所以他以为那是一种不忌酒精的抗生素,刚才只是随口确认,不料顾凛川却撒了谎。
沈璧然忽而有些不安,翻出两条被子叠在一起,裹进去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冷,又坐起来。
如果没记错,顾凛川房里只有一床薄被。
他坐起又躺下,躺下又坐起,折腾几个来回,终于还是不放心,抱着一床被小心翼翼地上了阁楼。
顾凛川房门虚掩着,屋里没开灯。沈璧然的视线被被子遮住大半,不确定他人在哪。
“顾凛川?”
没人应声。
沈璧然从门缝里拱进去,把被子扔到床上。
外面浴室的门把手忽然被压了下去,顾凛川从里面出来,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似乎原本正要洗澡。
“你喊我了吗?”
不等沈璧然回答,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床上多出的被子上,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怕冷……还是怕打雷?”顾凛川略有迟疑,“不想一个人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