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韵的粤式美人,站在檀木花楹里,用南音唱着“独倚蓬窗思悄然。”
头顶吊灯晦暗,一蓬蓬普洱的茶香,清淡地缭绕上去。
空气充斥着雪茄的焦香气息。
桌上菜品丰盛。
酒是绍兴的古越龙山·国酿1959。
菜品琳琅满目,武昌的鲟鱼,无锡沉木香炙烤的脆鳝,南京的黑松
露酥饼,潮汕的花雕澳龙,马来西亚的金丝燕头盏。
裴京聿压下喉间涩腥,淡声问:“酒过三巡,前辈有放人的打算吗。”
楚山海穿着中山装,别着熠熠生辉的胸针。
他低头摩挲着青瓷杯口,看着头顶的灯光,照进茶盏的水纹中。
半晌,楚山海将怒不怒地抿唇:“我损失惨重,两个部下还在通缉名单上。”
“现在,你轻飘飘一句‘放人’,我拿什么止损。”
裴京聿撑着脸,噙着笑:“小钱,计较什么。”
他穿着锋锐的黑西装,额发梳起来,冷白光洁的额头往下,绝色的五官深邃立体。
“你境内的取卵机构,所有的流水都是灰产。”
“医疗器械哪儿来的,被举报出来悉数歼灭,不是自食苦果吗。”
楚山海倚老卖老:“我总要给下面的人,混口饭吃。”
裴京聿漠然道:“与我何干?”
他眉梢动了下,“既然做得出来,他们这么馋,合该去牢里吃饭。”
楚山海沉不住气,咬牙道:“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教训我的。”
“而为了和你谈条件。”
“我要你手上的证据。”
裴京聿散漫地玩着叉子,“保险匣?”
“行啊,你把他们放了,我让姜满亲手把罪证奉还给你。”
“……哄骗我?”
楚山海一拍桌子,上面的瓷杯发颤:“我凭什么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
裴京聿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他的茶:“我散了钱,调了赌桌概率。”
“让你的人舒舒服服地,在楼下合法合规赢了一整天。”
“所以——”,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寡淡道:“你的手下,今天眉开眼笑的模样,都在监控里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