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瓶底子的话,原本还梗梗个老粗脖子一脸不服气的郭启煌倏地蔫吧了下去,眼仁儿也瞬间失了焦距,感觉像是蒙了层灰的玻璃珠,后背顺着窗框无力的往下滑动时,肩膀撞得玻璃发出“嗡嗡”地震颤。
他张着嘴费劲巴拉的喘气,喉结上下滚得很用力,呼哧呼哧的响声儿在屋里飘荡着,比窗外的风声听起来还让人堵的慌,似乎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这狗篮子和车杰还凑在一起嚷嚷“龙腾算个屁”的跋扈画面。
“郭总啊,我这可真的是替您考虑和打算。”
瓶底子从光哥手里接过一包刚拆封的香烟,手指在烟盒上轻磕了两下,抽一根递过去,又摸出打火机替对方“咔嗒咔嗒”的点燃。
随即笑盈盈地往郭启煌跟前凑了凑,玩味似的开口:“咱这会儿好说好商量,您点头认个栽,回头该咋过还咋过,至少能落个囫囵身子,可要是再耗下去的话。。。”
他停顿了几秒,转而侧过去身子,半边脸在灯光的映照下亮堂堂的,另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完全看不出模样:“过会儿我说话可就不算数喽。”
“屋里现在杵着的光哥、大华子几个,包括我在内,都是咱龙腾公司里出了名的“好脾气”,用国际术语讲,我们全属于软趴趴的鸽派!”
见郭启煌不吱声,瓶底子接着又道:“您估计也调查过龙腾公司的组成部分,正儿八经那群好斗的少壮鹰牌可全都没搁家,要是他们赶回来,您说。。。就眼前这场面,谁能拦得住啊?别人不提,老毕是个啥脾气?二盼又是什么性格?还有跟龙哥从小玩到大的道士哥赵勇超,以及生冷不忌的混不吝牛奋。。。”
“呼。。”
“理是这个理。。。”
郭启煌长吁一口气道:“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关键你们。。你们要的未免也太狠了点。。。”
话刚说一半,“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房门被人再次从外头踹开,比之方才大华子他们进屋时候还要粗暴了不少,门板的合页“嘎吱”裂了缝,木屑混着墙皮簌簌往下掉。
“操尼玛的!郭老狗呢!”
“今儿必须剁碎他!”
紧接着就是两道破锣嗓子的吆喝泛起。
白光“嗖”地晃了几下,我眯眼一瞧,心猛地往嗓子眼里蹦。
来人竟是二盼和老毕!
俩人各自攥着一把明晃晃的片砍,刚才那道白光就是刀身反射出来的,锋利的刀刃上还沾着点泥,怕是赶路时没少磕碰。
此时哥俩跟疯了似的闷着脑袋径直往屋里猛冲,胳膊抡得笔直,片砍带着风“呼”地就朝郭启煌的头顶劈了过去,那架势,是真要见血!
“干啥啊!”
“快住手!”
光哥吼得脖子都红了,往前扑的同时,大华子已经动了。
只见老舅往前一矮身子,胳膊肘照着二盼腰眼就顶过去,另外一只手攥着老毕的手腕朝反方向一拧,就听“当啷”两声,两人的片砍齐齐掉在地上,在水泥地上砸出俩白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