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深知自己暴露,她本该来求崔珏的宽恕……可她没想过要和崔珏相认,余生一块儿度日,而是赶在他围堵她之前,先一步离开柳州!
若非此次侥幸,让踏雪发现苏梨的行踪,崔珏当真要与她失之交臂,幽明永隔!
明明崔珏已经态度温和地对待她,可苏梨毫不领情!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是他痴心妄想,是他一厢情愿,苏梨不会为他留下。恱鴿
崔珏的气息沉重,血气上涌,一双凤眸阴晦寒厉。
在这一刻,崔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三年前,苏梨在平遥城遭到叛军突袭,她在死前策马奔逃,很可能没有半分害怕。
她不喜崔珏,又怎会在危急时刻,呼喊他的名字?
苏梨甚至为逃出牢笼而
(buduxs)?()欢喜,她庆幸可以离他而去。
苏梨……宁死也不愿留在他的身边!
崔珏的喉头隐有血气上涌,他强忍住那种撕裂心肺的痛感,自嘲地笑了下。
男人眼中遍布阴霾,犹如雷霆倾颓,山雨欲来,尽是漠然与疏冷。
他终是明白了……所谓娶妻,所谓苏梨接下那块宗妇玉珏,全是她虚与委蛇,蓄意欺瞒!
即便知崔珏力排万难,追封她为皇后,即便知崔珏记挂亡妻,多年为她守节,即便知崔珏肝肠寸断,夜不能寐,苏梨亦无动于衷。
三年来,苏梨冷眼旁观,看他如看笑话,她改头换面,隐居市井,过得逍遥自在。
苏梨知道苏家祖母与婢女安好,她宁愿此生都不见家人,也要逃离崔珏,她从未没有想过回建业找他。
崔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苏梨与他夜夜欢好,与他床笫缠绵,全是逢场作戏!
苏梨心肠冷硬,即便她收下那枚崔家宗妇的家传玉珏,她待他仍没有半分夫妻情意!
苏梨不爱他。
半分都不。
她甚至厌他至极,恨不得永生永世都不再与他相逢。
崔珏额穴胀痛,目似寒星,他生生忍下了心口漫出的郁气,冷嗤一声:苏梨,当真是……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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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胡嫂在家中做饭,宴请村中亲朋好友。
苏梨白日要收拾行囊,她帮忙准备食材以后,便入城租赁远行的马车与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