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菜煮好,端上四合院天井处的木桌。
几人正要坐下吃饭,屋外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
苏梨心中一凛,下意识回头望去。
她不免想到那些黑峻峻的夜晚,满山的兵马和火光,还有暴戾阴冷的玉面修罗崔珏……
苏梨静坐不动,反倒是杨大郎前去开门。
还好,探进头的人,并非崔珏,而是带冰人上门的张彻。
张彻是城中布坊老板的小儿子,之前他对苏梨一见钟情,特地让布铺掌柜说动胡嫂,让苏梨前来酒楼相看。
苏梨不想同人成婚,只是卖胡嫂一个面子,方才出门一趟。
苏梨对张彻无感,偏张彻被苏梨身上那股冷淡的劲儿勾到,心痒难耐,即便屡次遭到苏梨拒绝,他也锲而不舍,时不时上门求娶。
也是后来,胡嫂打听到,张彻家中有点闲钱,对外虽说没有娶妻,但通房丫头都好几个了,甚至还故意把那位上张家打秋风的表妹睡了。
睡完以后,张彻翻脸不认人,既不和人成婚,又对外声称是表妹蓄意勾引,骂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娼-妇,直把表妹逼得跳了井。
这样风评不好的男人,自是让胡嫂警钟大作,她忙提醒苏梨,千万别和张彻过多来往。
苏梨冷淡了无用,张彻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门,三不五时要闹上一场。
胡嫂见了张彻,气得头疼,忙拦在苏梨面前,对他道:“张郎君,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三娘说了不嫁人,你来几次都没用!”
张彻也不怵胡嫂,他今日有备而来,作势把聘礼往地上一丢,高声喊道:“三娘,我知道你为何一直心有顾虑,不愿和我在一起!”
“帮你诊脉的大夫说了,你身体亏空,极难有孕,你怕不能为我张家开枝散叶,因此才屡次拒绝我的求亲。我对你的情谊当真是苍天可鉴,我不嫌弃你日后怀子艰难,便是无子,我也可以纳妾生子,再将儿女记在你名下……三娘,我如此体恤你,你应当明白我的一番心意了吧?”
苏梨简直要被他的无耻给惊掉下巴,张彻特地在屋前嚷嚷她的病症,不就是为了让梅花村的乡里乡亲都知道她不是好生养的女子,往后亲事上愈发艰难,也就没人会来巴巴的求娶苏梨。
苏梨虽然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但她却也不喜被人谈论私事。
苏梨从井边端来一木盆的水,泼到张彻的脸上,直把他浇成落汤鸡。
待张彻要出声骂人的时候,苏梨又举起烧火棍,重重砸了过去,敲得他哎呦乱叫。
“你算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去大夫那边查我的病症?!就是天底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同你有半点干系,还不快滚?!”苏梨的态度强硬,宛如泼妇。
杨大郎明白这个张彻不过是纨袴膏梁,急忙帮着压门,把张彻轰出去。
那一样样聘礼,也被苏梨从院墙丢出,砸了张彻满头。
张彻今晚丢尽颜面,他阴狠怨毒地看了四合院一眼,嗤笑:“三娘,话别说得太满!我自有法子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只是到时候,为妻还是为妾,可就是我说了算了!”
张彻走后,胡嫂想起这小子放的狠话,心有余悸地道:“三娘,明日起,你外出可一定要小心。这位张家郎君定会犯浑,怕是会对你下手,而且他和城里的地痞流氓相熟,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
杨大郎也道:“没事,明天起我带一把杀猪刀放牛车上,三娘,你跟着我回家。他
们敢动手,我就朝他们天灵盖上来一刀!”
苏梨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定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