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替我雇佣了这位付娘子做护卫,她是镖局出身,武艺高强,我们相伴而行,足可保证安全。”
桑知秋上了马车,隔着车窗与三人挥手作别。
她生在秋天,也在这个秋天放下过往,轻装远行。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如今她也该亲自出去走一走,用她的眼睛丈量这山河人间。
……
皇宫,太和门。
今日早朝,有御史出言弹劾桑老大人身为国子监祭酒,却不尊礼教,不敬尊卑,纵容女儿尤桑氏放火烧毁东乡侯府祠堂,险些造成大火灾云云。
御史慷慨陈词,庆熙帝神色淡淡地听完,“桑卿,你可以自辩了。”
桑老大人举着笏板慢悠悠地走上前,瞥了那御史一眼。
“其一,我女儿已与尤正良和离,请称她为桑氏。”
“其二,东乡侯府已被陛下除爵,哪来的侯府祠堂?”
“其三,我女儿离开尤家前最后一次祭拜宗祠,不慎打翻烛台而已。起火后第一时间通知了火丁官军前来灭火,除了半边祠堂被烧塌,未有人员伤亡,桑家也已经赔偿了修缮银钱,何来故意纵火一说?你有证据吗?”
御史梗着脖子:“你这是强词夺理!分明是桑氏对尤家怀恨在心,这等不贞不孝之女……啊!”
话音未落,桑老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笏板劈头盖脸往御史身上砸。
“我女儿为尤家守节十五年,操持中馈抚养嗣子,京城人尽皆知,何来不贞?尤家骗婚在先,我女义绝在后,她回到桑家侍奉我这个老父亲,何来不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尤家是远亲,想替他们打抱不平,抹黑桑氏声誉,你做梦!”
老爷子身手相当敏捷,边打边骂,中气十足。
其他官员纷纷上来拉架——当然拉的是偏架。
桑老祭酒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桃李满天下,真要把他气出个好歹,那御史就算不被陛下治罪,出门都得让桑家的门生套麻袋。
“老大人消消气,是非曲直咱们都清楚,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趁着那御史被几人七手八脚地摁住,桑老大人又挥起笏板往他脸上扇了几下,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颤巍巍就要跪下请罪。
“陛下恕罪,老臣爱女心切,实在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狺狺狂吠!”
庆熙帝往下瞄了一眼,那御史被揍得青头肿脸,红眼忿忿,真如丧家之犬一般。
他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让随侍太监下去把桑老大人扶起来。
“桑卿一片殷殷爱女之心,朕亦有之。”
庆熙帝捂着胸口,戚戚然感慨:“朕的女儿若是受了这般委屈,朕非把他全家剁碎了喂狗才解气呢——钱御史,你是不是没有女儿,才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啊?”
桑父今日也在朝会上,闻言上前一步,“陛下明鉴,这位钱御史外号‘钱八女’,家里足足生了八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小儿子,今年刚满四岁,被钱御史爱若珍宝呢。”
“哦?”庆熙帝来了兴趣,追问:“那你这八个女儿
可有嫁了人的,都嫁给什么人家了,说来听听?(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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