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师兄不一样。"
许群玉长睫半垂着,在眼下笼罩出一片沉郁的阴影,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好像在说服她,又好像在说服自己。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气很大,指骨发白,等看见方杳吃痛地皱眉后又迅速卸力,替她揉着那处红印。
最后似乎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像小时候那样扑进她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
"我已经会像师姐那样为人处世,会怜悯弱小,善待误入歧路的人。。。。。。"
可许群玉终究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那一双握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虽然平常看上去不算是高壮的类型,但衣服一脱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
方杳感觉自己的腰要被勒断,胸口也要闷坏了,竟
(buduxs)?()然就这么生生憋醒了。
她是憋醒的,许群玉则又是惊醒的。
大概是梦里太过激动,夫妻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他此刻也像梦里那样把方杳压在身下,抱得极紧。
等回过神来,他才像噩梦初醒般喘息着,额头一片汗津津。
"群玉。。。。。。"
方香总算明白过来。
当年一句随心的气话,竟然给孩子留下了终身阴影,她心里有一点愧疚。
"梦里是假的。"她安慰他。
许群玉撑起身,看着身下的女人。
那股埋在心底的后悔像腐蚀性的毒雾般弥漫着他的胸膛,侵蚀他的骨血,叫他疼痛。
——后悔。
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这是个最残忍的词。
许群玉为太多事情感到后悔,而回忆里一句轻飘飘的话,不过是一枚尖锐的鱼钩,将那沉在水里的旧事一点点拖出水面,讽刺般地摆在他面前罢了。
他有太多事没能做到——没有真的明白过她内心的痛苦,没有给她带来贴心的慰藉。。。。。。太多太多事情,都没能为她做过。
他沉默地低下头,亲吻身下人的身体。
晨兴阳气方张,元精化炁,不应该同房才对。
但许群玉想要看见她愉悦的样子,不论是别的原因,还是因为性。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种负罪感——
梦里是真的,面前的人是假的。
他在师姐死后,怀揣着那种心思,和他幻想出来她互称夫妻,身体交缠。
这负罪感被梦里她那失望的眼神勾起,就再也消减不去。
可是,如果身下的人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