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擦着尖刺,被划出两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被利剑穿透的男子闷哼一声,侧过身子,用左手掐住爱丽莎的脖子,将她摁在土壁中。
层层泥土从土壁滑落,脖子的骨头一颗颗的发出不堪承受的声响。
被泥土遮掩的视线中,爱丽莎看到男子睁着野兽般的眼睛,正一点点的将右手连着长剑从胸口拔出。
窒息和缺氧让视野逐渐昏暗,双手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将嵌住脖子的手掰开,求生的本能代替了思考让双腿胡乱蹬踹。
在几近全黑的视野中,爱丽莎瞥见了一小截露出土壁的细棍——刚好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那是自己射飞的弩矢。
得不到氧气的肺部痉挛般的抽搐,在席卷全身的麻痹之中,爱丽莎抽出一丝力气。
伸手拔出弩矢,朝着印象中男子的身上刺去。
不知道是扎进了什么,刺到无法再刺进的最深处,再拔出,再刺进去。一遍一遍的,在脑中想象着自己的动作,刺下;一遍一遍的,用僵直的肌肉在暴动般的血液驱动下,不知疲倦的,刺下;一遍一遍的,在脑中那些善良的人的笑容中,用全部的力量刺下。
“咳、咳咳。。。。。。”
禁锢咽喉的力量消失了,重获呼吸的身体剧烈咳嗽起来。刺下的动作还是不能停止。
眼睛微微睁开,流入大脑的血液像是要将脑袋挤爆,睁开的眼中白茫茫一片,之后,火光才慢慢点亮。刺下的动作还是不能停止。
血已沾满指缝,与紧握的弩矢黏成一块。吐着血沫,胸口血肉模糊,没有半点气息的尸体横卧在坑洞之下。爱丽莎刺下的弩矢被一个硬物弹开。
借着火光,挡开弩矢的物体在鲜血中泛着明亮的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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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姐姐临别时的礼物,尽管只剩了镜框,爱丽莎还是带在了衣袋中。
是在跳下的时候掉出来的吗?
疑问得不到回答,但在下一刻——仿佛灵魂回归了身躯,看着染血的镜框,爱丽莎的眼中重现了光泽。
放开弩矢的手一把握住了镜框,紧紧的拥入怀中。
张大了口,却无法哭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燃烧的火把已经熄灭。天开始蒙蒙亮。爱丽莎爬出了坑洞。
靠着长剑和猎刀,一点点的制造出落脚点,一步步的向上攀登。像依附在那些善良的人们的胸膛般,紧贴着土壁。每一步都压榨了藏在每个器官每寸肌肉的力量,每一点攀升都是体能的极限。心脏早已不堪重负,就连灵魂都在发出悲鸣。
宛如历经了无数次的生与死,爱丽莎爬出了坑洞,回归了大地。
在坑洞边,一动不动的,爱丽莎又坐了不知多久,光线慢慢在林中充裕起来。爱丽莎的目光落处,一开始便被她抛出坑洞的弩弓,在被阳光点亮的树林中展现出阴沉的色彩和粗糙的线条。
又颤抖的吸了两口气,爱丽莎站起身,抓起弩弓挎在身上。
一步也没有回头,迎着阳光的方向,爱丽莎离开了树林。
*
通往城镇的道路无法通行,但宽广的山林不乏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