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闲下来,人就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阿欢究竟有什么好?
是她先来招惹的,是她先主动来靠近的,若一切都只为了另一个人,那他凭什么……
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心白白交付。
贺兰满脑子繁杂念头,剑势缭乱,石壁上都是杂乱无序的剑痕。
他知道再练下去也无用,索性泄了力,倚着石壁缓缓滑坐下来。
一条腿曲起,手肘搁在膝上,撑着额头,把发顶都揉乱。
许久,才终于低低吐出一口气,似是认命般下了决心。
暮色将沉,峰下烟霞氤氲,天边斜阳缓缓坠落。
阿欢坐在廊下,那只总爱踩在她肩上的鸟儿不知何处去了,身边空落落的,唯有衣角被斜阳染红。
贺兰没再靠近,只遥遥看着她。
他们已经有许久未见。
原以为离得远些,避着些,心里就能轻松些。
可见到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想见她的。
心底酸酸的涩然。
他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
阿欢仿佛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朝他望过来。
那眼神澄明安静,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好似只是日常相望的一眼。
多日以来的怒气、委屈、嫉妒……在这样的目光中,无声崩塌。
良久,贺兰终是迈步上前,启唇,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明日,我便闭关了。”
阿欢怔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没有追问缘由,“我等你。”
贺兰错开目光,“……我不是他。”
阿欢仍只是看他,似乎不明白这句话由何而来。
她想了会儿,唤他,“贺兰。”
贺兰曾经很喜欢听她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