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刻他摘下眼罩,就会知道,眼前这三个人,其实跟白一样,属于左眼里的正常人,大概对应过来就是,现实里不正常的存在了。
“没事,应该的。”左越淡淡的说道。倒不是他对这个人不喜欢,而是对于人类,魂狩总是保持一定抗拒。因为一旦投入了感情,友谊爱情什么的,到头来,遗忘所能伤害的反倒不是人类,而是铭记这一切的魂狩。
“咦,你朋友不舒服么?”
柳酒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苏渊也太爱哭鼻子了吧,说道:“他啊,看到这么多人死伤,太难过了。
“嗯,是呢,不过,别太难过了。这次交通事故谁也不想发生,节哀哦。”年小糖好心安慰道。
苏渊停止了颤抖。
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样靠近我很危险啊。这样的命运真的讨厌啊,你要是一个死强奸犯杀人犯纵火犯骗老奶奶钱包抢小朋友棒棒糖的混蛋该多好。
从听到年小糖的声音哪一刻开始,苏渊就不停地与自己意识里那股杀意做抗争。他从没有想到过,原来克制自己的欲望也是一件让人如此疲惫的事情。
可他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这个人,不能杀。
苏渊忽然抬起了头,伸出手,不知何时,眼中的黑色雾气已经退散,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涕泪横流的脸上,确实是笑得太难看了。
他说道:“我是苏渊,你真是个好人呢。”
握手的意思,在人类的行为中有很多意思,但此刻,它定然只代表一种含义。
苏渊一定是出问题了吧,左越和柳酒儿都很诧异的看着苏渊。跟一个人类做朋友,真的可以么?二十四点过后,他就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啊。
“啊,我叫年小糖,苏渊你也是个好人呢。”
“也许是吧,我在北区一家叫新鲜感的咖啡店工作,有空的话,来喝杯咖啡吧。”
“好啊。”
假如黑与白可以看到这一幕,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对原本应该是宿敌的二人,竟然会是这样的相遇。而且苏渊的决定是违逆黑的意愿,违逆这股杀意。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吧。
可是为什么呢,要为了这样的家伙,去违逆一个能停住时间的魔鬼的意愿。好像不是很值得。只是,真的没有办法杀人啊。也许就算他真的是一个死强奸犯杀人犯纵火犯,骗老奶奶钱包,抢小朋友棒棒糖的混蛋,自己也会努力克制杀意的吧。
要杀人,真的办不到啊。就好像让他去杀掉这个人,似乎比起反抗命运什么的,还要难。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反抗命运的安排了。
这或者就是,废柴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