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玲看着这三人反应,内心里自嘲一笑,面上却依旧清冷,恢复了昔日的模样。如阿卡司所言,她不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人,相反,她才能够为他人带来安慰的存在。魔宗的人看到宸玲的模样后,莫名的,感觉受到了鼓舞。
危机感的确有时候会比安慰的话语更容易让人振作。
阿卡司从来不担心这一单,他没有关心则乱,他只是作为一个善于看透人心的刺客,能够很精准的判断宸玲的本质,这个女子,难过归难过,但终究还是一个强大的人,担心她会崩溃?或许内心里已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或许以后她会更难让人靠近,但不会崩溃,那些没能杀死她的东西,只会让这个女子更强大。
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卡司的眼中,宸玲与宸回该是同一种人。
阿卡司摇头说道:“自然不是,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沈家书生行刑,除了会有帝云独和言醒坐镇,还会有近千名帝国最为精锐的刀剑手,弓弩手,以及,帝星部与军部的力量。要救他的人,或许最终会死在那里。你们好不容易从月河塔里活了下来,可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去做这样的鲁莽的事情。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负责联络到客栈的其他人,让你们取消这种愚蠢的行为,如今的天机阁,足足有着整个江湖两成以上的势力,加上与帝国联手,帝国的力量暗中甚至明面上相助,如何选择才是明智的,我相信你该很清楚。”
宸玲彻底的从悲伤里走了出来,她冷笑道:“我原本想说送客,但忽然想到,你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自然也就不能让你再出去。”
宸玲拔剑,但阿卡司依旧没有动。
而整个地宫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有些境界低微的弟子甚至感觉到有些窒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阿卡司,行走在人间的死神,而这里的目标实在太多,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打起来时,谁会第一个成为猎物。
阿卡司看着宸玲的模样,暗自钦佩起来,事实上,能够让宸玲一蹶不振多日,该是内心里十分的悲痛,但这个女子在流露决意的瞬间,依旧那么果断,单凭这一点,阿卡司就很是佩服。
阿卡司说道:“至少听完我的情报后,再动手。”
宸玲停住。
“是好消息,宸掌柜,没有死。”
宸玲瞳孔皱缩,卿妙月白北冥唐闲乃至魔宗所有弟子都猛然惊讶起来。
方才强大镇静的模样,瞬间又被扰乱,阿卡司看着宸玲的模样,心道这个失神的瞬间,自己或许无法杀掉宸玲,但足够重伤她三次。被这样的一个女子喜欢,阿卡司忽然认为选择相信宸回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看着宸玲从震惊里回过神,又欲言又止却始终说不出话的模样,阿卡司的调子也变得温和了些。
“我不是在开玩笑,方才我的话语也只是要试探你们拯救书生的决心,沈家书生只是一个饵,我虽然从未见过帝国的皇帝,但作为皇子,我该是明白他的举动,也许比精于算计的书生更明白,皇帝是要选出最强的一方,但同时他又善于使用制衡之道,故而给了一个机会,一个让客栈与天机阁再次交锋的机会,所以此前的胜败并不作数。但接下来的对决,绝对比上一次还要危险。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客栈的能人固然多,或许能够劫走书生,却绝对无法应变天机阁的后手,说到底,正义属于强大的一方。”
阿卡司缓缓走向宸玲,魔宗弟子尽皆戒备起来。但始终没有人攻击阿卡司,宸玲也没有出手。
直至走到宸玲身前,阿卡司掏出了一本剑谱。在看到这本剑谱的时候,宸玲终于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眼泪慢慢的溢出眼眶。
“现在还不是喜极而泣的时候,放心,剑谱他已经了然于心,正在努力的修炼,那个家伙虽然有了与阁主一战的境界,但天机阁的高手,死了一个赤玉司和绿玉司,很快也会补上更强大的对手,没有你的帮助的话,他还无法战胜天机阁。”
“谢谢。”宸玲收过剑谱。
“我就不客气了,毕竟,你的确该谢我。”阿卡司也没有解释宸回如何没死,没有说其间自己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宸玲只在很短的时间便猜到了,她破涕为笑,但转瞬间又平静下来。
阿卡司说道:“客栈见。”
宸玲点头道:“客栈见。”
在阿卡司离去的时候,卿妙月却感到十分担心,因为这一切对于魔宗来说,来得太突然,但看起来,宗主似乎原本就打算营救书生。
宸玲看了一眼卿妙月,便知道了她要说什么。宸玲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留下一句话:
“魔宗所失去的一切,都会拿回来。此前的日子,让各位担心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