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厚,每张钱都是很零散的几块,甚至还有钱币最小的面额,卫竹兮微合眼睛,没看他:“你哪来的钱?”
卫志断了一只手,残疾人很难找到工作。
卫志连忙说:“没赌,没……捡垃圾之类的。”
他不想多说,关心的是其他的:“冬灵现在怎么样,病好些了没有?”
卫志不是好人,他是个蠢人,当年他知道梅音有先天不足,但他还是娶了她。
他们生了孩子,一个健康,一个是生病的,但都养活了十几年。
心脏病要花很多钱,他觉得这个家需要大钱,就把攒的钱拿去赌,渴望一飞冲天,后来却陷入了赌的泥潭,自甘堕落。
卫竹兮没接那些钱,看着他低声道:“好些了。”
卫志看他不收,突然走近,把那个破旧的塑料袋塞进了他怀里:“那就好,拿着。”
他给了钱就走了,离开的背影很萧索,像一匹被狼群抛弃的老狼,干瘪而仓皇。
卫竹兮看了
他背影许久,突然觉得可笑。
他曾想过无数次见到卫志时的场面,他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问他为什么要赌,为什么梅音去世他一点都不伤心……他想问他很多很多。
他想过他会狠狠揪着对方衣领,问他:“你知道梅音是因为你死的吗?”
但再见到这人,他却发现嘴巴像被封住似的,什么都说不了了。
好像发泄了,也会是一种新的罪责。
从早上就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淅淅沥沥地打湿了卫竹兮单薄的衣衫。
他捏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墓碑前那张黑白照上的温柔笑脸很久,伸手捂住了脸。
白织羽从学校上完课回来,把车钥匙随手扔在了玄关。
厨房的灯暗着,家里也是没人的样子,白织羽看了看时间,微微蹙眉。
他给卫竹兮打了电话,对面响了半天,接听了:“喂?”
是一个陌生的男声,白织羽眉目敛在阴影里,声线低沉几分:“你是谁?卫竹兮呢?”
冯远总觉得对面的声音耳熟:“他正在寝室里。”
看了看电话备注,他有点摸不清对面是卫竹兮的什么人。
白织羽眉心微微放松:“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冯远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压低声音:“他睡着了。”
他回来就发现卫竹兮躺在床上了,睡得很沉。
白织羽眉心一跳,在玄关转了一圈,不清楚他为什么今天默不作声回寝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