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直手掌中托着坛子,他的伤口还没恢复,坛子沉重,似乎又牵扯到了痛苦,微微蹙着眉。
蒋长信一看,眼眸微动,立刻哎呦一声“惨叫”,指着庖厨道:“宁宁,就是他,他还打我,我……我胸口疼……”
庖厨一下子懵了,自己什么时候打人了?
蒋长信可怜巴巴,委屈巴巴,捂着自己的胸口,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巨型大可怜儿。
叶宁走过来,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来厨房做什么?”
“小人…
()…小人……”
庖厨支支吾吾:“小人只是饿了……饿了,所以……”
“呵呵。”叶宁笑出声来,却是冷笑,道:“饿了?抱了这么一大坛酸笋吃?你的胃口倒是够好的,也不怕倒牙。”
“少……少夫郎……”庖厨跪下来磕头,咚咚有声:“您开恩啊!开恩啊!就看在小人兢兢业业,为蒋家做厨二十年的份儿上,放过小人罢!小人……小人真的只是饿了……”
叶宁道:“还是嘴硬?你不说,好,我也不问了,现在便收拾东西,离开罢。”
庖厨一愣,道:“少夫郎,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宁平静的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手脚不干净,嘴巴也不老实,这样的人还是请您另谋高就罢。”
“你?!”庖厨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我给蒋家做厨二十年,老太爷最是喜爱我的手艺,便是连少郎主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嫁进来的二婚夫郎,还是个不能生养的,也没见你给蒋家添子添丁,你还能个儿上了?你说话算数么?”
“算数。”
蒋长信大步走过来,将叶宁拉到自己身后,他的面容在夜色下,显得那般阴鸷而不清晰,分明还是那张“傻兮兮”的面孔,却有哪里不一样了。
蒋长信冷声道:“叶宁说话算数。”
“程昭,撵他出去。”
“是,少郎主!”
庖厨大叫大嚷:“我在蒋家做厨二十年!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就是先拿两根腌笋嘛?!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庖厨的喊声把蒋家老爷和大奶奶全都惊醒了,不过二人听说了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由着叶宁和蒋长信的意思去了。
阿直将酸笋的坛子重新搬回小厨房,放回原本的位置。
叶宁看着他略微僵硬的动作,道:“你的伤口叫大夫看过了么?”
阿直摇摇头,没言语。
叶宁道:“去叫大夫看看,再上些药,别耽误了做工。”
叶宁虽然说得不近人情,蒋长信听得出来,其实他是在关心阿直的伤势。
蒋长信心里酸溜溜的,“哎呦——”叫出声,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高大的身躯蜷缩下来:“好疼啊……”
叶宁的注意力终于被蒋长信吸引过去,扶住他道:“怎么了?”
“宁宁……”蒋长信可怜巴巴:“宁宁我没事的,不疼……哎呦,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