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蒋长信乖乖叫人:“阿爹、阿娘。”
蒋家大奶奶笑起来:“哎呦,这成了婚,我儿就变得稳重起来了,就是不一样。”
叶宁硬着头皮,道:“大父、父亲、母亲。”
蒋家老太爷点点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模样,蒋家老爷则是习惯性板着脸,是个严肃之人,但无论是老太爷还是老爷,都没有为难叶宁。
蒋家似乎不像旁家,没有头一日就给叶宁这个外来的立规矩,全都是和和气气的,叶宁上前敬茶,身为长辈饮了茶,全都送了见面礼,出手也是阔绰,毫不吝啬。
蒋家大奶奶还赞叹道:“信儿便是有福气,看看,宁儿这个夫郎面容出众,那是没得挑的,这身衣裳真是衬你,我可没白挑!”
叶宁干笑,原来这衣裳是蒋夫人挑的?怪不得粉粉嫩嫩的呢。
蒋家大奶奶拉着他的手,道:“宁儿啊,你瞧瞧,你这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咱家库房里有许多娇嫩的料子,改日我都叫人用对牌取出来,按照你的身量,每样做一套!这些料子啊,穿在旁人身上,都白瞎了好颜色,还是你好。”
叶宁的笑容更是干涩,敢情大奶奶是把自己当成换装娃娃了?
也是,蒋家的老太爷和老爷,看起来都是饱读诗书的严肃之人,全家上下也没一个可以给蒋夫人“琢磨”之人,蒋夫人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自然不愿意撒手了。
蒋长信在一边添油加醋:“阿娘说得对,宁宁穿什么都好看!”
蒋老爷虎着脸,道:“看看你,说话如此轻浮,平日叫你多读些书,你偏偏不听。”
蒋家大奶奶则是护着儿子的,道:“老爷还说呢,起码信儿还懂得夸赞夫郎一句,你呢?我嫁进蒋家大门这么些日子,您可夸赞过我衣裳好看?妆容好看?”
蒋家老爷脸上挂不住,低声道:“孩子们在看呢,回去……回去再说。”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蒋老爷虽板着脸,但想来对自己夫人是没辙的,一张老脸差点烧红,十足的不好意思。
“老太爷!老爷——”
一个仆役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差点跌在门槛上。
蒋家老爷沉声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那仆役还在粗喘捯气儿,断断续续的道:“周、周家大郎……死了!”
“什么?”蒋夫人大吃一惊,满脸诧异。
仆役继续说道:“县里传来的消息,说周家大郎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哎呦……”大奶奶拍着自己胸口,骇然的道:“周大虎,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周大虎怎么就死了?叶宁眯起眼睛,像他那样死皮赖脸坏事做尽之人,绝不可能是会畏罪自尽的人,这其中怕是有
问题。
大奶奶摆摆手,道:“也罢也罢,左右不干着咱们的事儿,如此晦气,不要提了。”
“叶宁!师父!师父!”
正说话间,一连串清脆的喊声传来,权浅从外面跑进来,连忙给长辈们问好。
随即凑到叶宁身边,笑道:“师父,咱们今天去看面摊子罢,我叫了几个老手艺的师父,花了图样,师父你选一选,要什么样色的瓦!”
昨日面摊子差点烧了,叶宁今天的确想要过去看看,正巧权浅来了,一起过去也好,他刚要点头……
“宁宁,”蒋长信站在一边,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分明是一副高大的身躯,这动作却显得异常弱小、无助、可怜,微微低头,抿着唇角,怯生生的道:“你……你和权浅去铺子罢,没事的……虽然是成婚第一日,但、但也没干系的,我知晓宁宁你挂心铺子,你和权浅去就是了,我一个人……一个人会乖乖在家里看家的。”
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