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看着他,心跳狂跳不止,只这一瞬间,天地间明亮得就如同白昼里刹那间会有的那种光明,令人心悸。
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幻想被这人轻巧地说出来,连同那句“好厉害”的赞美,一齐砸向他,砸的晕头转向。
“好啊,我养你。。。”他狼狈转头,掩饰自己实在算不上正常的表情。
我养你,我要把世界上最好最珍贵的一切都捧到你眼前。
流淌蜜糖的河流,洒满钻石的土地,铺满金子的道路,只要你想要,一切都可以。
*
大抵是这句话的冲击力太强,直到夜空中第一颗星子开始闪烁,澎湃的海浪依旧冲击着某人的胸膛。
客卧里,傅眠长吐一口气,刚洗过的床单干爽又好闻,散出浅淡的香气飘在鼻端,他却烦躁地翻了个身。
人果然贪心,不过短短的午睡三十分钟,他就已经完全不能忍受这张冷清寂寥的床。
盯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傅眠忍不住去回想今天的一天。
来到德国撞毁一辆跑车。他眼神平静,去见沉熠,值得。
午睡睡了沉熠的床。他睫羽微颤,桃香好闻,喜欢。
一个叫Emma的女孩亲了沉熠。他眉头拧在一起,讨厌,很烦,不喜欢。
下午和沈熠看了电影。他眉眼稍松,沉熠脸红了,可爱。
晚上沉熠说让我养他。他嘴角弯起来一点,期待,期待,期待。
明明回想白天是为了入睡,可却越想越清醒,有人啧了一声翻身起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手指相叠摩挲了两下,眼神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最后一顿,停在暖气控制中枢上。
“叩叩”
“龙傲天找你呢!沉熠!”
黑皮书一头撞在浴室门上,水声哗啦中它朝里面喊。
花洒流出的水打在身上带来微弱的痛感,青年抹了把脸,胳膊一动带动全身流畅自然的肌肉线条。
这是一具年轻的,健康的,充满力量的男性躯体。
隔着两道门,他朝门外人大声喊:
“门没锁。”
傅眠推门进来,明明是求助的语气,唇角却带着一点如有似无的笑:
“我房间的。。。”暖气坏了。
说一半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声带滞涩发痒,这人却好像忽视一切,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眨也不眨,胸膛起伏幅度明显大起来。
他知道,沉熠在洗澡。
但他不知道,浴室的门是磨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