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弥漫着沉静的灯光,草木竞相生长,带来窸窣的响动。
有风从园里穿过。
阮思音眯了眯眼,嗅到了泥土和草木的清新味道。
这味道,让她想起她老家的田地。
“我想回家了。”
阮思音忽地轻声喃喃着,有纷纭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她莫名很想念泥土和草木味道充斥的老家土地,想念晚风拂来的夏夜,她更想念——
在地里给她种过甜瓜,在夏夜里给她打过蒲扇的小老太。
叶朵和阮思音站的很近。
她听见了阮思音的呢喃,也察觉到了阮思音有些低落的情绪。
她故作轻松的笑笑,去晃阮思音的手。
“音音,你要是回家了,还怎么找你的月亮哥哥?”
阮思音有个心心念念的月亮哥哥。
在十岁那年,她在地里干活时,被人不小心推了下。
当时地里正好有台切草机在运行。
她跌过去,被切断了手。
被切断手的痛苦,她现在已经记不大清了。大脑对于痛苦的保护机制,往往体现在遗忘上。
她忘了那会儿的痛苦,她只记得,医院走廊的椅子,又冰又硬。
走廊上的灯,是惨白的。
小老太带着从村里东拼西凑,也只凑来的几百块,站在缴费窗口前,焦急的求着医院给她赊账。
医院让先她交两万块钱。
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小老太,急得直跺脚,她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
小老太太没发现自己掉了鞋子,她还在苦苦哀求着医院赊账。
不远处的小思音,握着自己的断手,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她伤口处包了纱布,白色的纱布言被血给浸透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又抬头看看奶奶。
有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小思音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