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全在我身上。
德吉说我叫林羌。
我的记忆出现断层,却总是想起一个男人,可我不知道他是谁。
某天我和来查房的小护士说,「我好像在等一个人,只是他走了。」
「他还回来吗?」那个小护士问我。
「总归是要回来的。」
「那他去哪儿了?」
「他只是去找羊了。」我啃着我给她的馍馍一脸肯定。
「市区不准养羊。」
我犹豫一会儿,低头嘴里嘀咕,最后一掌拍在我大腿上,「可能去的地方远了,在山的那头。」
小护士将手放在头顶,向远处眺望,只能看见高楼,「山那头是城市,只有人。」
我慢条斯理吃馍馍的手一顿,低垂眸子,眼睫颤了颤,片刻怔愣,像是想起什么。
「哦,我忘了,」我从长椅上站起来,良久才仰头望向长空,扬起笑,喃喃道。
「他回人间了,他说……他不要做佛了。」
自此几天后,我的记忆断断续续恢复。
而德吉告诉我,阿择歌木的尸体找到了。
他在神庙的爆炸中死去,而他的尸体在废墟中一块残缺的墙找到。
神庙禁忌情爱,但残墙都是我的名字。
我的视线停在最下方我的名字,那是缺少最后一笔的「羌」。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却又在下一秒两行清泪流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我笑了又笑,低头又忍不住哭出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林生,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蹲下身,瘦弱的脊背猛烈抽搐,整个佛堂满是我的哀嚎和问题。
可这一次,没人再回我一句。
直到德吉抱住我,我崩溃的哭出声。
「我好想他啊。」
「我好想他啊。」
「……」
我好像再也找不到这样为我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