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语塞,呆坐半晌后,唤亲军吩咐道:“便依公达先生之计,传令各部填壕!”言毕,再转头问荀攸道:“依先生之见,汉中之战魏公胜算几成?”
荀攸略作沉思,言道:“魏公已逼关立寨,唐军虽精锐略胜我军,然无法大举出关,鉴于此,胜负五五之数。但无论谁胜,皆须直面蜀将张任数万大军,正因如此,魏公方决意进兵汉中!”
文聘皱眉思之,面露了然之色,接口道:“即便唐军获胜,亦无法立足,汉中必属刘璋,有蜀兵牵制,胜却张鲁多矣!届时马超必屯大军于陇西诸地拒守,数年之内,定然无暇动兵,宛洛、河南皆稳若泰山!”
荀攸点头道:“将军一语中的!有此数年缓冲,我军将无惧天下!”
文聘闻言,振奋莫名,扬声道:“魏公深谋远虑,何愁马超不灭?!”言毕,即领左右亲往军前巡视。
魏军见主将亲至,士气大振,不顾严寒,奋力掘土伐木!
许都城,侍中少府内院,密室之中,有三人同席而坐,皆面带愤恨之色。居中者为少府耿纪,乃大将军耿弇之后。左为司直韦晃,右为从事金祎也,乃武陵太守金旋之子,汉相金日磾之后。因切齿曹操专权,欺凌天子,故欲谋诛杀之,奈何不得其便,近日闻知汉中大战,遂再起图之之心,乃聚金祎、韦晃详议。
耿纪首先出言道:“诸位,如今操贼统大军远在汉中,许都城内只余王必所部数千兵马,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也!纪愿即刻面见陛下,求诛王必旨意,谋夺兵权后,即出城焚烧许县粮草!届时非但宛洛操兵皆冻饿而死,操贼于汉中亦必然粮尽兵败!”
金祎然其计,沉声道:“公言是也!入宫请旨便是。至于王必,祎自有计除之!”
耿、韦二人大喜,忙问何计?
金祎道:“祎与王必交厚,知其好酒色,届时只需邀入府内饮酒,擒之易如反掌!”
韦晃闻之,慨然道:“晃愿举兵相应!”
三人又密谋良久,方才散去。
次日,耿纪入宫面见天子,言称春寒将至,少府特制裘袍一件,并请天子试穿是否合身。言语时,却频频以目视左右近侍。
天子会意,便令耿纪入偏殿随侍,左右宦官随行。略微试穿后,佯作大怒!一把扯下,喝令将出焚之!
耿纪见状,忙顺势跪下,膝行向前,恳请天子息怒!
天子见左右宦官步出偏殿,即低声问道:“卿家所为何事?”
耿纪见问,贴身取出诏书,双手呈上,急声禀告道:“如今操贼远在汉中,臣欲诛除王必,接管御林军,如今万事俱备,还请陛下降旨!”
天子闻奏失惊,本欲不准,忽忆起往日种种,虽身为至尊,却言行皆不由己!不由怒火大炽!遂取私玺印之,交予耿纪,执握其手,垂泪道:“若事不可为,卿可善保己身,勿以朕为念!”
耿纪闻之,叩首流血,扯发一缕,正欲立誓,忽闻殿外脚步甚急,忙贴身隐匿圣旨,复又叩首求恳!
天子假作余怒未消,一脚踹翻耿纪,转身拂袖而去!
耿纪伏地大哭,扯住宦官,叩首道:“纪不明圣意,触怒天颜,还望二位黄门善言求告!”言毕,即奉上银钱。
二人互视一眼,收好银钱后,阴阳怪气道:“耿少府宽心,咱家等定尽全力为少府美言!”
耿纪千恩万谢,躬身辞出,径奔回府。
两日后,诸事筹划已定,由金祎出面邀王必过府饮宴,同时耿纪赍圣旨前往御林军大营接收兵权,韦晃统千余兵丁随行。
是日酉时许,王必收拾停当,正欲赴宴,忽报公子彰已入城。
王必闻报,急取披挂,领众将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