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然又问:“当时可有在打仗?”
杨娘子回想着点点头,
“在打。”
林秋然神色不免紧张,
若当初打了胜仗,大约也不会让百姓离开应州去外地避难。
总感觉是凶多吉少。
杨娘子瞧林秋然一直问打仗的事,心里琢磨莫非她家里有人从军去了,但她也不敢问。
虽然逃难的人命苦,有死在路上的,前日不知哪家孩子去偷人家鸡腿,阴差阳错还丧了命,可比起去西北打仗的战士,他们这可算不得危险辛苦。
若林秋然的父兄夫君去从军了,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她可不敢提,真出了什么事,那不是触东家霉头吗。
杨娘子低着头不说话,林秋然也不再问:“你明儿午时过来,早晚做活两次。工钱向来都是月结的,念你初来余安就日结给你。你的孩子白日能带过来,不过得收拾干净,不能去前堂影响客人吃饭,只能在院子里待着。”
厨房也不能进,林秋然又不是做善事,总共两间屋子,还给杨娘子孩子用一间。
杨娘子孩子最大的看着有八九岁,小的才三四岁的。爹娘都出去做活,几个孩子留在帐篷不安生。
杨娘子见状立刻道:“这个东家放心,我这几个孩儿都听话。让他们在后门门口待着就成,绝对不会捣乱的。”
若不听话,这一路哪儿能都活着到余安呢。
林秋然:“嗯,怎么做活先说好,碗筷洗一遍涮两遍烫一遍,不可偷懒。不然没法子留你继续在这儿做活,我要的人,手脚得干净。”
杨娘子应了,这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林秋然打算从明日开始做生意,现在粮价肉价都低了些,还能压压本钱,不然卖得太贵,也没客人愿意来吃。
徐远珩下午过来了一趟,他给林秋然送了几车米面。
林秋然本不愿意收,“我这儿还有,足够用的。”
徐远珩道:“我知道,余安的粮我已脱手,还剩两千多斤,粮价还会降,但粮食不好买,你收下就是。”
这会儿再卖也赚不了那么多钱了,而且各家的粮商肯定是盼着赚钱的,所以尽管县城吩咐下调粮价,可是商人手里还会囤一些。会和后面人说已经卖完了,想买就私下加钱买,面上一个价,实际又是一个价,这样的日子得持续一阵子。
最后都会被抓起来。
而且难民的事儿还没完,徐远珩知道有些小商贩趁机囤粮。
他们囤的时候价钱就不低,如今粮价降了,很不好出手,恐生事端。
做生意有赚就有赔,这个道理徐远珩一直明白,但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林秋然点了点头,接受了徐远珩的好意,“那我就按现在的粮价给你,就当卖给我了。”
徐远珩不缺这个银子,但能让林秋然安心一些,钱收着就收着,日后在别处给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