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样豆馅儿里都混了桂花,桂花细小,若不细看,的确像是发霉的。
沈榆都不知道今天做了多少块豆糕了,这若不成,还得想办法。本来每日做豆糕就烦,还要被带过来做豆糕!
她咬着牙,这回做了两锅。
等蒸好之后管事过来拿,还问
这是不是坏了,林秋然道:“点点是桂花,增添香味的。想着前些日子桂花时节,放到豆糕里面添一分滋味,并非坏了,管事也可以先尝尝。”
蒋家管事点了点头,端着点心出去,给老太太吃之前自然会有人提前尝过,没问题才会送到老太太面前。
东西送去,沈榆和林秋然只能等着。
蒋家的寿康院这些日子一直萦绕着一股药味,杨氏病了有些日子了,身子一直不好,脸色枯败,好似秋日的枯树。她清醒的时间不多,就惦记这口吃的,有时睡梦中还会念着豆糕。
整府的人都再寿康院守着,几个儿媳在这儿侍疾,除了药还会给杨氏喂参片,吊命用的。
几人不想杨氏带着遗憾离世。
今儿豆糕送来,杨氏闻着味道慢慢睁开眼睛,她和往日不同,往日她看了就摇头说不是,今儿却点了点头,“给我尝尝。”
蒋家大娘子扶着杨氏起来,杨氏靠在她怀里,她声音很轻,絮絮叨叨的,“当年逃荒,有两天没吃饭,是本家的太太从怀里掏出一包豆糕来,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吃过比那更好吃的东西了。”
大娘子捻了一块儿喂给杨氏,杨氏咬了一口,眼角流出行泪,“是当年的味道。”
她似乎看见多年之前,也看见她母亲朝她招手,她伸出手去,最后手垂落在床上。
蒋家子孙跪了一地,各个痛哭流涕,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管事也松了口气。就在这时,门房小厮过来,见这边跪了一地,也跟着跪下。
管事瞪了他一眼,“冒冒失失的。”
小厮:“管事,徐家二公子来了。说……他的人,在咱们府上。”
管事立马就想到请来了些人,难道是做豆糕的小娘子。可这边正是要紧的时候,管事不想打扰,想出去再说,但蒋家大爷已经问了,“怎么了?”
管事解释道:“不是请了些人给老太太做点心,这会儿还在厨房呢。大约里面有徐二公子的人,这会儿过来要人了。”
他道:“请得急,下人态度不太好,我一会儿好生把人送回去。”
蒋家大爷点点头,决定去见一见徐远珩。徐远珩和徐家大公子不同,手里握着徐家大部分产业,若是得罪了,对蒋家不好。
大爷吩咐管事好好把人送走,“别忘了给酬劳。”
管事嗯了一声,“大爷放心,小的定会给安排妥当。”
今日过来的都会补偿,还有做点心的,肯定不会少了银子。
蒋家大爷让兄弟几个照顾好这边,自己去前院见徐远珩。
厨房内,林秋然和沈榆坐着等。沈榆只祈祷这事快点过去,以往还想过撞大运,自己做的点心被有钱人家看上,如今只盼着平安出去。
沈榆不时看林秋然,林秋然有孕在身,却要和她在这儿受累。若不是她,孙氏和萧大石就不会来,林秋然也就不会来了。
林秋然现在是脑子空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害怕,怕真出什么事,怕像董小哥那样。
孙氏和萧大石估计在蒋家外面等着,在里面等着难熬,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更难熬。
二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期间赵大娘来来回回走,嘴上没停过,一会儿骂蒋家丧良心,一会儿说自己受了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