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邦与人谈笑风生,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映出他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
他看似随意地移动,与几位老友寒暄几句,脚步却不着痕迹地朝着林烽和方城河的方向靠近。
高斌紧随其后,如同蛰伏的阴影,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烽,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等待指令。
方城河见状,低声对林烽道:
“来了,小心应对。”
他脸上随即堆起热情的笑容,主动迎上两步。
“周老,许久不见,您老风采依旧啊!”
周振邦哈哈一笑,与方城河握了握手。
“城河啊,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会说话。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他说着,目光自然转向林烽,带着几分长辈打量晚辈的“慈和”。
“这位就是林老的宝贝孙子,林烽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林烽的肩膀,但目光落在林烽肩头的绷带上,手在空中微微一顿,转而变成示意。
“听说前段时间受了点伤?年轻人做事有冲劲是好的,但也要注意安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语气关切,仿佛之前的种种风波与他毫无干系。
林烽面色平静,微微颔首。
“多谢周老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他伸出手与周振邦虚握了一下,触之即分。
周振邦感受到林烽不卑不亢的态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霾,但脸上笑容不变。
“那就好,那就好。林老有福气啊,孙儿如此出色。听说你在地方上做了不少大事,颇有林老当年的风范。不过……”
他话锋微微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
“京城这地方,水浅王八多,盘根错节,有时候光有冲劲还不够,还得懂得审时度势,顾及大局。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没必要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这话绵里藏针,既是试探林烽的态度,也是隐晦的施压,暗示他最好就此罢手。
林烽还没回答,方城河便笑着接过了话头。
“周老说的是,大局为重。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锐气,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多包容、多提点。小烽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林老刚才不也发话了嘛,孩子受了委屈,家里总是要撑腰的。”
他巧妙地把林老抬了出来,点明林家的态度。
周振邦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
“那是自然,林老护犊子,那是出了名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