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装着泛黄的举报信、模糊的照片、医院诊断书,还有几盘老式录音带。
最上面那张照片里,一个眉目与王大爷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躺在病床上,整张脸缠满渗血的纱布。
王大爷捏着褶皱的文件,声音颤抖。
“这些都是长诚建筑公司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殴打村民的材料。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我知道,三天了,我家老大和媳妇多半是回不来了。”
他用沾着灰尘与血渍的衣袖,抹了一把浑浊的眼泪,肩膀不住地抖动。
“我不要一分钱赔偿。”
老人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球里迸出骇人的亮光。
“我只要长诚建筑公司倒霉!”
“我要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秦澜拿起最上面那份按满手印的联名信,发现落款日期是五年前。
她快速浏览内容,胸口越来越闷。
这上面记录的强占耕地、打砸店铺、威胁恐吓,桩桩件件都触目惊心。
“这是我儿子王刚生前收集的,”
王大爷的指尖抚过照片中人的轮廓,说到“生前”时,几乎痛不欲生。
“即使没有这场意外,他多半也要出事。”
“长诚建筑多次殴打、恐吓我们,他也曾重伤住院……”
王大爷声音陡然升高,握紧了拳头。
“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憋着这口气,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跟他们斗到底!”
院子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小外孙女的啜泣声。
王芳夫妻默默抹着眼泪,根本不对这事抱有希望。
这么多年,王刚闹也闹了,告也告了。
结果却连一抔黄土都没留下。
林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在江城官场沉浮多年,太清楚长诚建筑公司的底细。
那是刘家精心圈养的白手套,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韩美香给他的材料里就有长诚建筑公司的黑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