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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腹按压跳动的神经,缓解不适,然后用力一捏肩膀。
长时间的伏案工作,肩膀像被压了一块无形的重物。
他走出房间,敲响另一扇紧闭的门。
云听说:“进来吧。”
这是独属于云听的小工作室,婚前她已经将所有的调香工具和原料都搬了过来,不过徐清聿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里。
房间不大,布置得井然有序。
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工作台,上面摆满透明的试管、精致的玻璃瓶,还有几张散落的调香笔记,字体娟秀。
空气充斥一股复杂的香气,有花香、果香,也夹杂着些许木质的沉稳味道,层层叠叠,又意外和谐。
徐清聿打量四周,目光停在角落的一个小书架上,上面整整齐齐堆满各类关于调香的书籍,有一些是泛黄的老旧手稿,看得出它们被珍藏已久。
墙壁上的挂画是一幅香料地图,标注世界各地不同香料的产地和特点。
徐清聿靠在门框旁,视线最终停滞在云听身上。
此刻她正专注地调试一瓶香料,手指握住玻璃滴管,动作轻缓精准。
神色几分严肃,褪去了平日里温润柔和,反倒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韵味,令人不禁为之心动。
徐清聿没有打扰她的工作,而是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敛眸。
云听的发型梳得干脆利落,低马尾将额头和脸颊完全露了出来,姣好的脸庞清晰而明丽,眉宇间的专注让她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圈柔和的轮廓,细长的睫毛抖动,像两只振翅的蝴蝶。
徐清聿从未涉足过调香的领域,对调香的具体过程一无所知,但现在他好像走近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却深具魅力的世界。
云听调配完手中的最后一滴香精,将试管小心地放回架子上,转身时发现徐清聿在门口站了很久,黑眸深邃,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略感意外,平复呼吸后轻声问:“徐清聿…有什么事吗?”
徐清聿开门见山:“我两个朋友刚回国,晚上一起吃饭,你要去吗?”
“啊?”
实际上,徐清聿不太想让三人见面。
倒不是因为云听不好,只是他那两位好友实在不太靠谱。
两人说话肆无忌惮,行事风格也是随性而为,常让人哭笑不得。面对外人,他们从来不设防,言辞往往毫无遮拦。
徐清聿心里明白,这种场面对云听来说,未必轻松。
他了解云听的性子,柔和沉静,虽谈不上胆怯,却也未必能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两位的“率真”。
可他也知道,云听是他的妻子。既然当初说过要“互相了解”,就该履行这份承诺。
而带她认识自己的朋友,无疑是他向她迈出的第一步。
沉默片刻后,他语气淡了些,补充道:“如果你觉得麻烦,也可以不用去。”
听到这话,云听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