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钰低叹一声,眸中似掠过一丝无奈。
“来日方长。”
以后慢慢教导便是。
……
黛眉竟然真的活着从私牢里回来了。
这事一出,在整个镜花楼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小到杂役小厮,乐师舞姬,大到楼里的管事都在窃窃私语。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黛眉犯的是吃了酒客的大罪,传得沸沸扬扬。
敢伤客人性命,在风月之地绝对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从来没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坏了规矩事小,败了名声事大。如果任由这事传开,以后谁还敢来镜花楼寻欢作乐?
因此,对待这类行径,管事向来是杀一儆百,绝不姑息。
可偏偏,黛眉就这么回来了。
楼里众人议论纷纷,最后都归结于那个被黛眉在忘川边上救过的凡人。
据说那小奴嘴甜得很,听说是讨好了贵宾楼里的贵客,这才说动上面放人。
且还有小厮作证,是他替那个小奴去传的话。
“这事是真的,就是那小玉太过狡猾,许诺我的灵宝是个碰不得的东西,我看她就是存心的!你们女人的嘴真是信不得。”
“你可亲眼看见她是怎么讨好的贵客吗?”楼里的好事者听说这事儿,全都凑过来打听。
“没看到。”小厮挺直腰板,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虽没亲眼看见,但要不是我冒险替她传话,她能有这个机会?”
这事传得越来越广,于是渐渐地,玉笺这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凡人,也成了大家口中常提起的名字。
镜花楼坐落于忘川河畔,日暮之后便是最繁忙的时候。
忘川上阴气森森,到了晚间便有些冷。
玉笺端着一叠冒着寒气的玉盏从花楼一侧拐出来,冰凉的酒盏在她手心积出一层细密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她小心翼翼地端稳,转过回廊,往贵宾楼走去。
楼阁内丝竹悦耳,树影婆娑。
这是大管事白骨夫人从别处花楼调来的鼎鼎有名的乐师舞姬,足以证明对贵客的重视。
贵宾楼外若即若离地走动着许多美人,目光都若有似无地望向正中垂着纱帐的雅座,似乎想要露脸,又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