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西军以绵州城为中心,建立了一座规模极为庞大的军寨,且在近年,又开始对绵州城进行新一轮的扩建。
不得不说,
大乾,
还是有钱。
三年前燕人南下时固然行军极快,除了少数几个州府外,未能真正地去搜掠地方,但一通兵戈,乾国北地其实损耗很大,燕人还极为阴损地选择了在春耕前开战,直接影响了整个乾国北方的一年耕作。
但即使是这样,乾人依旧能继续调兵北上,继续修建城池,同时还能维系住整个三边体系的正常运转。
那一晚在上京城,小六子喝多了,曾对郑伯爷说过,可恨江南不在燕国,若是他姬老六手拥江南这块膏腴之地,他爹别说横扫东方一统诸夏了,就算是发病了想要攻打荒漠,甚至打穿荒漠后再去西方看看,他都有信心满足他爹。
甭管能不能打得过,但至少,可以有这个依仗和资本,敢去做这个念想。
也因此,这也是燕皇念念不忘攻乾的原因所在了,乾国,太富饶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太富饶了,所以打仗不行。
而此时,
于西军中独当一面,堪称旗帜,且于整个三边体系之中说话都绝对有分量,连姚子詹这位文圣兼三边总督都得事事恭请的西军统帅,钟文道钟相公,正躺在病榻上。
一名老妇,正在伺候他喝药。
老妇已经年过五十,不是妻,也不是妾,她是一个西南土着,小时候乾国平定心安之乱,她被钟文道救下,自此之后就留在了钟文道身边伺候。
她是仆,但在钟家却有着极高的地位。
就是钟天朗见着她,也得喊一声“嬷嬷”。
“老爷,二老爷在外面候着呢。”
钟文道睁开了眼,他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很多处老人斑,这位曾经叱咤西南一手擎起大乾西军衣钵的男子,终究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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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看着眼前的男子,
心里,十分落寞。
她还记得当年,英俊的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提拉上马,阻止了自己被杀红了眼的乾军士卒蹂躏的悲剧。
土人其实没有什么国家观念,也没有民族观念,在他们眼里,很多时候,对面山头的寨子和乾人一样,都是他国人。
所以,她对钟文道,并没有什么国仇家恨。
但岁月无情催人老,
昔日横刀立马的年轻将领,如今也难逃老卧病榻的宿命。
“让他,进来。”
钟文道吩咐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老妇点点头,喂完最后一汤匙药后,缓缓地退去。
少顷,
钟文道的弟弟钟文勉走了进来,时人称钟文道为老钟相公,而称呼他钟文勉,则为小钟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