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誉白来给他开门,模样还算清爽,眼睛却无神,声音懒懒散散:“哥,我说了我没事。”
叶肇宁进屋后,瞧了眼墙角的酒瓶:“这叫没事?”
“喝酒而已。”
“你喝得太多。”
蒲誉白把自己扔进沙发,整个人陷进去,像是灵魂出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我睡不着……如果不喝点,我就会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叶肇宁打量他,有一会儿没说话,他没想到小白竟然消沉到如此地步。
“因为姑姑和姑父的事情?”
他问。
蒲誉白轻描淡写道:“他们这回估计是真要离婚了,不过随便吧……这么多年,我都累了。”
那就是还有别的原因。
叶肇宁没追问,坐下来,随手拿起边上的闲书翻看,“父母子女再亲密,也有各自的人生。你搬出来是对的,”他淡淡道,“等他俩冷静些,你再回去看看姑姑。”
蒲誉白闭着眼,嗯了一声,满脸倦容。他仿佛睡着了,却又忽然开口:“哥。”
半天没有下文。
叶肇宁停下翻页的手,抬眼看他。
“你是我亲哥……”
蒲誉白停顿了几秒,睁开眼看过来:“只有你告诉我搬出来是对的。”
他的神情有些悲哀,也有些漠然,“打我记事起,我爸妈就一直在吵架。我身边所有人都告诉我,要懂事,要做他们的粘合剂。想想真是可笑,用孩子去维系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更可笑的是,我今年35岁了,竟然还在扮演小时候的角色。我累了,厌了,他们的婚姻如何,我真的不关心,也不在乎。”
叶肇宁想一想,问:“既然已经想通了,你还在愁什么?”
蒲誉白闻言长长叹了口气,用一种无比颓废的语气说:“哥……我失恋了。”
冉星和蒲誉白正式分手后,他又来学校找过她两次,次次求复合,都被冉星无情拒绝。
“你说了你不会打扰我的……别逼我讨厌你。”
在冉星这样说完后,蒲誉白终于消停,没有再来。
距离考研不到一个礼拜的时候,冉星开始有意调整自己的作息,适当降低复习强度,早早睡觉保证充足睡眠,维持白天的旺盛精力,以此适应即将到来的考试。
她全身心投入学业,几乎忘记通讯录里新添加的那个男人,毕竟上次分别之后,他的名字就静静躺在列表里毫无动静。
冉星庆幸地想,也许是叶肇宁对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兴趣,又也许是他良心发现想起了兄弟妻不可欺。
无论哪种,都好。
她的这种庆幸很快在图书馆接到叶肇宁的电话时走到了终点。
她看着那三个字感到头疼得厉害,拿起手机就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