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肇宁将马拴到一旁的树上防止它再乱跑,回头见冉星依旧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道:“看来是我夸早了。”
冉星还是不说话,他不觉皱眉:“怎么,不准备下来了?”
冉星半天才答:“……不是。”
她现在有些没力气,但不好意思请他帮忙,于是憋着劲深呼吸一口,扶着马鞍把右脚尖从马蹬抽出。绕过来后才发现身高不够垫不到地面,一时犹豫也不敢往下跳,就这么悬在了空中。
叶肇宁等了一会儿,见她挂在马背上是真下不来,不觉一笑。他走过去,伸手抄在她的腋下,像搬货物一样把她搬了下来。
当然,货物都是硬邦邦的,手里这个就柔软多了。
只是没想到她不仅身体是软绵绵的,双腿也是软绵绵的,放到地上没个支点,软骨病似的滑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叶肇宁顿时哭笑不得:“你什么情况,骨头也吓没了?”
话音才落,就听到了抽泣声。
他不说话了,低头打量她。
冉星确实没忍住,一路过来的害怕和委屈,对蒲誉白的失望,还有刚才挂在马上下不来的狼狈和窘迫,种种情绪不断翻涌上来,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眼泪大颗大颗迸出,簌簌落下。她急忙用手去抹,泪水却停不下来,抹来抹去最后整张脸全湿了。
叶肇宁看不过眼,把手递过去,“擦我衣服上。”
冉星摇头:“会弄脏。”
“让你擦你就擦。”
他说话办事都是强硬作风,再加上冉星现在哭得伤心,便默默用他的衣袖擦眼泪,待擦干净了,听见他问:“能自己起来吗?”
“能。”
“真能还是假能?别逞强。”
冉星抽抽嗒嗒地说:“我有点,腿软。”
叶肇宁低低笑了,问:“那你要歇一会儿自己来,还是我抱你上去?”
冉星微怔,抬头,泪眼婆娑地看他:“上去哪里?”
叶肇宁见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被泪水肆虐后生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味道,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确实懵懂无知。
他一时没言语,过一会儿,方慢慢收回视线:“这里离马场已经有段距离了,走回去要很久,”他指了指那黑马,“我俩得骑这匹回去。”
冉星明白过来,点点头:“我自己可以。”
她坐在地上缓了缓恢复点力气,手撑住地面站起身,又不甘心地看了看拴在树上的那匹马。
叶肇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你要还敢骑那个的话,也行。”
冉星想了想,还是有些后怕:“我不敢。”
她垂头丧气往那黑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