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霁月已经在这住了一年多,屋子里还是挺多他的痕迹,例如那满柜子的书,例如靠墙而放的银白色长枪,例如卧室床头柜上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眼睛含笑眉目温柔的女人抱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
拍照时,她正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
童湛言一眼认出那孩子是清霁月。
小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差别挺大,现在的他五官轮廓深邃颇具锋芒,小时的他却是手短脚短白白净净软乎乎的。
他努力板着脸故作成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却满是灵动,一看就是生活在充满爱的环境里。
把童湛言领进卧室,清霁月正准备让他睡下,就注意到童湛言的视线。
“她就是……”童湛言看去。
他从没听清霁月提起过他母亲,但身为万众期待的未来清家家主,清霁月家里的事也算尽人皆知。
清霁月的母亲,在清霁月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死于异兽,死于防线被破。
“嗯。”
清霁月垂眸。
童湛言在床边坐下。
清霁月向着门口而去,“我就在客厅。”
童湛言叫住他,“你不睡?”
清霁月迟疑一瞬。
袭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耗着只会如对方的愿。
就这片刻,童湛言已经躺到床上。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只脱了鞋子和外衣。
清霁月盯着童湛言特意剩下的那半张床看了会儿,默默关上门,走了过去。
床挺宽,但躺下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局促。
清霁月躺下的瞬间,就嗅见童湛言身上的气息,他肌肉紧绷的同时下意识看去。
童湛言正看着他。
就仿佛看破他的紧张,童湛言一双眼深邃。
“能跟我说说她吗?”
童湛言问。
清霁月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
他看向屋顶,酝酿该如何描述那个他记忆不多却记忆深刻的女人,“她死了……为了救我。”
童湛言没有打断,只静静听着看着。
“前线一直不太平,我家就在防护罩转换装置旁边……那天我父亲不在家,头天夜里不远处有一个地方被袭击,他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