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所长办公室出来,范猛又把张建川和朱炳松喊到自己办公室。
“尖山那边你们觉得怎么查?”范猛手中钢笔在笔记本上敲打着:“这个外边跑的女人有些怪啊,不是白江人,不是尖山人,都认不到,没得道理啊,如果补锅匠和磨刀匠都认不到,那边就断了,就只有看你们尖山这边了。”
“照理说,像庄红梅这种初中都读过一年的,也还长得可以,不应该轻易相信人,随便被人骗走才对,见一两面就能哄得庄红梅上当,说明这个女人真的还有点儿凶,弄不好是个老手,……”
张建川捏着下巴思考,“周朝先和牛大利一去问,目标太大,很多人就忌讳,不愿意说,庄红杏虽然名声不那么好,但毕竟是本地人,问的又是自己姐姐,还有点儿可能,但如果等到后天白江那边补锅匠和磨刀匠没得搞头,庄红杏也没有消息,那就只有去挨着挨着查庄红梅的同学姐姐这条线索了,这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难得核实清楚,甚至还是有可能根本没有头绪,……”
查案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子。
线索多,查下来,要么就直接排除,要么就是既无法彻底排除,又无法确定,又或者就是干脆找不到人,没法查下去。
所以大家都觉得有时候破案子就是还是要讲点儿运气。
但还是那句话,运气也是建立在你穷尽一切手段把线索查干净的前提下,才可能落到你头上,否则你不查的话,那就是绝对没得运气。
看到朱炳松进来,罗金保不经意问道:“朱四娃,如何了?看你们整了一下午,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有搞头吧?”
“有锤子搞头。”朱炳松摇摇头,端起饭碗开始喝稀饭,“都说没看到或者认不到,不是他们本地人,样子也说不清楚,事情又隔了那么久,哪里去查?”
罗金保不动声色,“那这个案子不是就搁起了?恐怕不得行啊,听说被拐走的妹妹凶得批爆,在尖山乡政府里把赵昌元都弄得下不了台,所里不给治安室扎起,那咋个收得到场?”
“没球得那么凶,我看建川去了和那个女子好生说,还是就慢慢说通了,尖山乡治安室那帮人就是懒球得很,啥事都不想去深查,就晓得糊弄人家,人家当然不得依,建川和那个女子说了半天,人家还不是就信了。”
朱炳松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罗金保又是震惊又是酸涩。
不是说得那么惊抓抓的,结果张二娃一去就摆平了?
张二娃就这么大的本事?
罗金保也觉得张二娃现在越来越神秘莫测了,和上半年的情形截然两样了。
不说范猛,原来所长和秦志斌对张二娃的印象也很一般。
可几件事情下来,所长明显就开始信重张二娃了。
秦志斌就不说了,他是得益者,肯定更会帮着吹张二娃。
甚至连朱元平对张二娃的印象都有改观。
这不能不引起罗金保的深思。
大家当联防,最后出路是何处,大家心里都有数。
唐德兵蹦得那么起,还不就是想要回罗河去当招聘干部?
李成军和文家福到所里来,唐德兵连忙去买一包阿诗玛来,人家呆了半小时,他阿诗玛都去散了好几圈。
从他进派出所几年,估计都没有这么舍得过。
罗金保心里苦涩,唐德兵这个球样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是东坝镇人,听说水管站缺人,也琢磨着去争一下。
但盯着的人太多了。
镇政府里边临聘人员多得很,都打破头想要去。
自己并没有啥子优势,就只有指望区委那边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在所里的辛苦,没得功劳也有苦劳,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