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还小,等到出嫁还远着,出嫁还要花大笔嫁妆,温絮拿不出钱,只有我母亲出,我母亲的钱,岂不是顾家的钱?往歹毒了想,他们说不定盼着年年撑不过去。
“我
父亲就不必说了,他是个最计较利益得失的人,没有太多舐犊之情,对儿女尚且一般,更别提孙女。
“唯一对年年上心的是我母亲,这也是温絮唯一的希望,可我母亲这一病,让她害怕了,她怕母亲护不到年年出嫁那一日,想来想去,她只能想到你。
“你是年年名义上的娘,又与年年感情深厚,所以她写信要你过来,她主动去照顾婆婆放任女儿不管,实则是给机会你们二人相处,好让你舍不得年年,多替年年着想,这样顾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多顾及年年几分……至少这次要不是你来,我父亲不会亲自去南阳跑一趟,年年的命是你救过来的。”
虞璎听后长久沉默,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不是我救过来的,是她亲娘救过来的。我对年年只是顺手的事,她却是一心一意为年年,哪怕和年年生疏。”
这里面有温絮的算计,可虞璎却无法怪她,她在顾家人微言轻,却用尽一切办法在替年年谋算。
虞璎甚至情愿被她算计,不想让她这种谋算落空,只是她自己郁结满怀,喘不过气,不知怎么才能顾好年年。
顾柔则看到她脸上的愁绪,劝说:“你回长安后就与你夫君讲和吧,不管你们怎么吵,你一来洛阳两个月,换了谁也会不高兴,不休妻都是好的,你就服个软,说说好话,你们才是新婚,你夫君应当能谅解的。”
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虞璎欲言又止,又垂头好半天才道:“我觉得,自己走了,又自己求着回去,好没面子。”
顾柔则回道:“面子有什么用,真和离了,对你对他都不好。”
“我说我要走,他说‘你想走就走’,我实在……”
“既不想走,你就不该说你要走,由此可见,他放得下,你放不下。”顾柔则说。
虞璎越发难受起来,她发现她真正在意的就是这,他放得下,可她却放不下。
她想求他告诉她,他是在意她的,却总也求不到,一次次失落而归。
但第一次是她心心念念要嫁他,第二次她没有啊,她没想招惹他,是他偏要娶的,如今却又这样。
顾柔则拉了她道:“他如今是朝中重臣,咱们几家的儿孙,又有哪个前程比得上他?你该低头时便要低头。”
“若如此,我情愿嫁别人,向别人低头。”她回答。
顾柔则不明所以,问她:“为什么呢?”
她攥着手,难以解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后方传来:“小姐,小姐——”
这是云锦的声音,虞璎回过头,便见云锦兴冲冲从后面过来,都顾不上礼节,连快走都嫌慢,用的跑的,一上前便道:“前院刚才来人说,姑爷来了,姑爷来洛阳了!”
虞璎一怔,随即不敢置信道:“真的吗?谁说的?他到哪里了?”
云锦上气不接下气,急道:“到顾家了,已经见过姑老爷了,姑老爷才派人来说的!”
虞璎惊得失了神,脑中一片空白。
顾柔则在一旁笑道:“那就好,你还不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