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可眼下才成亲,如果再一次和离,儿子要怎么办呢?
才一个多月,新婚妻子就跑了,又有外面那些传言,到时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她拉住程宪章道:“若她真是为看女儿回去的,让她过几天快点回来,不要久留;若是你骗我,她是因为我而负气离开,我想你还是去找她吧,再和离一次,你们真要成满城的笑话了,她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
程宪章沉静道:“这事我自有思量,母亲不用管,好好休息养好病才是当务之急。”
周氏的确不困,但想着他两日一夜没睡,便躺下了,要他快去休息。
程宪章从顺福堂出来,只见园中被月光照得皎白,抬起头,却见天上一轮明月,才想起今日是十五。
他们第二次做夫妻,到今日,正好是一个月。
一个月,她又走了。
仿佛一个诅咒,他们注定不会长久。
他没有回锦绣园,回了之前睡过的书房,明明该困乏,却一点儿也睡不着。
她呢?今夜睡在哪里?路上是否顺利,又是否已安稳睡去?
她会和他一样愁肠百结,纡郁难释吗?还是她满脑子都是女儿、表哥,并不会在意他?
今日他又冷静想了许多。
他被她吸引,却走不出自己的牢笼。
那便是深深的负罪感。
母亲尚在受苦,他没办法让自己惬意。
昨夜他悔恨自己沉湎于男欢女爱,没能一心一意照看母亲。今日他又想到,娶到心仪之人,新婚燕尔之际,恐怕是个人都会沉浸其中,这是人之常情,本不是他错。
至于母亲的病,一来她刻意隐瞒,二来若她心胸开阔,本不会如此。
母亲用半生托举了他,他却困在了母亲的恩情里,要么,也拿半生来偿还,一切依母亲之命,事事以母亲为重;要么,将那恩情的束缚放下,去追寻自己的想要的日子。
原本他选择了后者,义无反顾,那么现在呢?
其实他的选择仍然没有变。
至于得不到虞璎的心,则是另一回事。
他长吸一口气,为了明日早朝,强迫自己闭眼睡下。
……
虞璎到达洛阳还算一路顺利,一到洛阳便去看年年,才知温絮所言不假,年年正在发烧。
让她意外的是姑姑竟也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