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年龄是?”
简单的问题,并不带尖带刺。
“十六。”
“束发,尚未弱冠。”
柳如烟轻轻地呢喃,随即暧昧地说道:“那公子可要称呼奴家为姐姐了。”
“束发之年,来到这等烟花之地,家里人未曾说过吗?”
萧瑾这时开始谨慎起来,凡是提到“家”的话题,她务必要谨慎地去思考。
“未曾。”
“我只是京城小商人之子罢了,家里人皆是从事小买卖,为养活生计繁忙而无暇顾及。”
“况且,和姑娘的事情,是我心底的秘密。未曾告知于他人。”
柳如烟失笑,倒是和她猜的大差不差。
年岁不长,情窦初开。
或许是个干净的人,连女子的手都不敢触碰,一逗就耳朵红。
商贾之子么,这倒是能解释她为何有小钱能买饴糖糕点了。
倘若她是贫寒人家出身,却仍不顾及自身家境逞强地给她送甜食,反而会惹她不喜。
柳如烟思考的时刻,萧瑾试探着再去问她,
“姑娘的姓氏是?”
“问女孩子姓氏前,公子是不是先该‘自报家门’?”
萧瑾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复。
说姓萧?可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束发之年,只在夜晚有时间,习过武,姓萧,
几乎明说她是镇北王府的萧瑾了。
她倒也不怕身份暴露,但是她又莫名地惴惴不安。
她在担忧什么?
怕权力,金钱,地位,恩威并施,情不得已,污浊了这段仅靠饴糖糕点连接的纯白如雪的甜腻?
萧瑾知道,自己迟早要说,说明白自己的一切。
只是,可能不是现在。
她需要一个身份,掩盖自己的真实。
萧瑾不语,只是一味背诵百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