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感觉不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唯一能听寻的声音是忽远忽近的意大利语,草莓老师的教学真可怕,哪怕是在这种时刻,你还记得意大利语。
意识重新与身体连接,你睁开眼,自己正躺在病房内。
右手的手背插着针管,上方是滴下透明液体的吊瓶,吊瓶上贴着的标签你看不懂,不清楚这输的是什么液。
茫然地凝望天花板,身子无意识动弹一下,诡异的地方生出诡异的痛感,你呆愣片刻,自己的尿道竟然插着一根导管。
喉咙也不大舒服,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四肢有没力气,只能就这么干躺着。
房门被推开,布加拉提进来,与医生交谈。福葛过来趴在床边,问你难不难受。你转眼,小草莓的眼球上居然遍布血丝。
嗓子似乎被破坏了,你无法正常发声,哑哑地问他眼睛怎么这么红,没睡好觉吗?
福葛嗫嚅着,什么也没说清楚,半跪在地上抓紧你的手,脸埋进去,很难受的样子。
你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布加拉提与医生聊完,又打起电话,福葛退化成一只小傻瓜似的,魂不守舍。布加拉提给他踢来一张凳子,福葛坐上去,半睁着眼放你盖着的被子上,发起呆来,许是他困了。
你告诉他可以趴在这睡一觉,福葛移来他发呆的眼神,摇摇头,就这么看着你。
随他便吧,你又管不了。
布加拉提打完电话,过来问你疼不疼,你以为他问的是管子,就说还行,不动就不疼。
可是为什么会插管子啊,你做手术了吗?
过一阵,米斯达与乔鲁诺来了,米斯达走到你床边,张口想对你说什么,但是张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
迟钝地感受到气氛之尴尬,你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布加拉提说要两周。
你:?
乔鲁诺坐到吊瓶杆旁,捋顺了一下弯弯折折的输液管(ps:此动作不要学),讲你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你回复他六个点,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得癌症了?』你挑一个最离谱的问。
乔鲁诺说这倒没有,是你的腿被超能力者攻击,腿部坏死,为了保命所以做了截肢手术。是的,你左腿没了。
你:……
啊?
过了好几秒,你才接受这样的现实。下意识动了下腿,左腿在不在你没感觉到,却是又被插在里面的导尿管疼掉泪。
好疼啊这个,为什么会这么疼,你还不敢动,手上的针在肌肉紧张的时候也会痛,你想骂人了……
布加拉提问你怎么了,你眼冒金星,说管子插着好疼。
不能哭,哭了只会更痛,你很快止住身体的抽泣,表情平静下来,内心骂骂咧咧。
祝愿那个攻击你的超能力者尿道塞一百根导尿管,你无怜悯地想。
一瓶液输完,医生推门进来,几个男孩被赶出去,护士掀开你腿上的被子。
医生护士叽里呱啦讲意式英语,意思是要给你换药,你坐不起来,瞧不见截肢后腿是什么样,但从截面痛感的位置来判断,应该是在大腿。
痛得你要晕了,眼泪哗哗流,医生问你要不要上镇痛泵,你连忙点头又是嗯,再不止痛你就死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