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痕迹的调查局精英探员,有几秒里完全无法收敛杀意。
这样过了几秒,厉珩逐一确认过淤伤下没有骨裂,调整好情绪,谨慎收拢手臂,抱着季斓冬去浴室。
他发现季斓冬的身体严重失温,这样不行,要尽快暖和起来:“吃饭了吗?”
季斓冬没有反应,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脸色白得透明。
被小心抱起来,手臂就坠落。
刀掉在地上。
厉珩摸了摸他的脸,发现完全冰冷,把人放进浴缸里小心靠稳,就站起身:“我去弄吃的。”
他今天是去找季斓冬过生日的,车上其实有个很精致的三层豪华奶油蛋糕——但离开房间去车上的路太远了,厉珩不能离开浴室这么久,他撕开几份囤在冰箱里的便当,放进微波炉加热,期间不停回去查看季斓冬。
季斓冬看起来并不喜欢吃东西。
但这事不能由着喜不喜欢来,厉珩坐在浴缸边上,握着勺子,尝试劝说季斓冬吃下一口咖喱牛肉饭。
“明天我会下厨。”厉珩柔声说,“季斓冬,你得吃东西。”
季斓冬枕在浴缸边沿。
蒸腾的水汽,像是把这双眼睛洗过一遍,让它更黑、更干净,厉珩忍不住俯身亲了亲。
季斓冬颤了下。
他终于哑声开口:“不舒服。”
他不明白这种接触怎么能剥夺意识对身体的控制。
失控意味着危险,意味着毁灭,意味着死亡,日子很不好过,但季斓冬并没想立刻就死。
他认为自己不喜欢被亲。
被亲不舒服。
“那你来亲我。”厉珩倒是很好商量,“吃口饭,求你了,我的同伙忽然饿死在我的浴缸里,我明天会被批捕的。”
这么一句“求你了”被念得没半点态度,稍微有点幽默细胞,也知道厉探员这是在讲调查局笑话。
黑净坚硬的眼睛动了动。
季斓冬抿了下破损的唇角:“同伙?”
“同党?共犯?”厉珩换了几个词,让当事人自己挑,“一条在线的蚂蚱?”
大概有点过头了。
季斓冬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会儿,向前倾身,含住那一勺带有大块牛肉的咖喱饭,慢慢咀嚼。
食物立刻引起喉咙和胃的剧烈痉挛,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疼得厉害,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温暖的手掌覆住他的胃,慢慢按揉。
厉珩索性也三两下弄去碍事衣物,进了浴缸,让季斓冬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试着喂季斓冬喝下一点能暖身体的热咖啡。
季斓冬把这些咽下去,在骤然进食引发的眩晕里闭上眼睛,他不记得厉珩能煮这么好喝的咖啡。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过厉珩煮的很难喝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