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能还妄图再撑一撑,道:“陛下,臣当真冤枉啊!他们这样说是在构陷微臣!何曾有什么证据?这证词……这证词是可以伪造的呀!”
话说出来,全场更是一片寂静,无数的目光落在周允能身上。
周允能道:“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歹毒的手段,想要捏造罪证,置微臣于死地!陛下万万不可听信此人一面之词啊!”
话音落下,周允能却只看见了皇帝冷冰冰的眼神。他还没能理解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是小太监拉着嗓子喊:“大理寺少卿赵淮徽赵大人上朝!”
这一句话仿佛是投入水面的一块巨石,一下子打破了刚才寂静无声的场面。
众人纷纷往回看,只见十二道汉白玉桥旁远远地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穿着绯红官服,眉眼冷淡俊美,一双黑色眸子仿佛高山之雪,冰寒迫人。
“赵大人不是说卧病在床,难以起身么?怎么今日倒是来上朝了?”
“赵大人身边跟着的是谁?”
“这样的架势,赵大人似乎别有所图啊。”
……
茗烟扶着黄玉林跟在赵淮徽的身边,面对诸位大人以及皇帝的注视,他心惊胆战。目光在人群中慌乱的转移,试图找到周稚宁的身影。
“你们二人待会儿不要担忧。”赵淮徽冷声,“只要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茗烟点点头,但又央求似的补充了一句:“只是大人,您待会儿见了我家主子可一定要和她解释清楚,这事儿可不是奴才告诉的您呐,是那位贾先生说的,也是您自个儿主动找到医馆带我们来的。”
“我知道,简斋她不会罚你的。”赵淮徽说。
得到了保证,茗烟这才安心了一点。
几人走到了台阶之下,赵淮徽停下脚步给皇帝叩头请安:“参见陛下。”
看见赵淮徽,皇帝的眉眼略微舒展:“怎么?身体好些了吗?前些天朕叫院判去给你诊治,还说你的病要将养好长一段时间呢。”
“有赖贾先生,微臣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虽然算不上痊愈,但也不会再耽误早朝。”赵淮徽的脸色比起以前来说确实苍白了不少,人也不如以往有精神了。
“既是如此,来人,赐座。”皇帝对赵淮徽很好。
赵淮徽却立即谢绝了:“陛下,不忙,微臣此次上朝是有要事禀报。微臣身边这人名叫黄玉林,乃周稚宁周大人的姐夫。周允能正是抓了他威胁其长姐,才得到了那张认罪书。”
皇帝威严的目光看向旁边的黄玉林。
即使已经狼狈不堪,但黄玉林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与风度,在茗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给皇帝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黄玉林起来,目光在现场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周允能身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便是你!是你心肠歹毒,害我与娘子分离!咳咳咳!”
茗烟赶紧给黄玉林顺气,但被黄玉林一把推开,紧接着他直接跪倒在雪地里,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陛下,草民和珍娘就两情相悦,是周允能这厮要拿珍娘做人情,送给杨忠宝做妻子,才逼得草民不得不铤而走险,冒充杨忠宝的迎亲使者领了珍娘的賡贴,与她远走他乡。虽说不是正娶,可亦是明媒。草民的老丈人与老岳母都能与草民作证。”
“只是不曾想这周允能居然如此歹毒,不仅联合四皇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草民与珍娘,还用草民的性命威胁珍娘陷害她亲弟弟!陛下!陛下!您要明鉴啊!”
黄玉林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养好,现在能够强撑着走到这里,还多亏了他对周允能的一腔恨意。此时激动起来,话说不得两三句就开始猛烈咳嗽起来,此后的语句破碎,再不成声。
周允能整个人都慌了神了,他不想死,依旧在颠三倒四的反驳:“不、不对!微臣没有派人绑架他们,都是他们在胡说!”
“周大人若不肯承认,本官也还有证人。”赵淮徽低咳了两声,“茗烟,你来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