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偏巧赵淮徽的事儿也很重要,也需要细细商榷,这倒是有种要把她一个人劈成两半儿使的感觉。
周巧秀见周稚宁不说话,不由扯了扯她衣袖:“小弟,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帮二姐的办法了?”
似乎见周稚宁久久不回,赵淮徽出门查看情况,正好听见周巧秀的这句话。
赵淮徽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下,随后踏出来,道:“简斋,家事要紧,不用挂心我。”
“但这对你来说也不是小事。”周稚宁有些不赞同,“如果周明承他……”
“他难道还敢杀我不成?”赵淮徽笑了一下,“我一个人去没关系。女子的名声若要挽救只在旦夕之间,所以你的家事更为重要。”
周稚宁还想再说什么,但抿抿唇,也只能点头,关心道:“我让魏熊和茗烟都跟着你一起去,多一个人我也放心一点。”
赵淮徽没有拒绝。
他们二人都疑心手上的地址是周明承,又或者是太子想针对他们的另一层陷阱,故而小心万分。
周稚宁见状,又说:“我尽快解决蒋家的事情。”
赵淮徽点点头,眉眼的情绪虽淡,却是在让她放心。
周稚宁却不知为何有些心中不安,但有周巧秀在一边催促她,她便将心中的不安压下,与周巧秀一同离开了。
“小弟,你打算怎么整那个老妖婆啊?”周巧秀兴冲冲地说。
周稚宁沉思了一下,道:“说起来,我得先去内阁一趟。你且让二姐在家中稍待,另外吩咐门房,如果有蒋家的人来请二姐归门,你就先让门房回绝,而且这事千万不能让二姐知道。”
“为什么?”周巧秀皱眉,“咱们本来就是要让蒋家知错,好声好气地把二姐请回去,怎么还要拒绝?还这么防着二姐。”
“稍后你就明白了。”周稚宁拍拍周巧秀的肩膀,“夫妻之间的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周巧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送周稚宁出了门。
周稚宁知道二姐如此疲惫,想来一定是在蒋家受了些委屈,可这些委屈又不是明目张胆地打骂,只是一些磋磨人的小事。比如为侍奉婆母,在一旁布菜。若是端着碗热汤烫着自己了,那便是自己不小心。又比如侍奉婆母午睡,若是婆母一不小心睡过了头,叫你站廊下站久了,那也怪不得婆母。
如此桩桩件件的忍下去,别人反而要夸你是个孝顺媳妇。
周稚宁想了一想,便解了身上内阁大臣的腰牌,特意叫皇宫内的一位公公带着去二十四衙门找蒋言,把人叫来述职。
再一看这天气,春寒渐渐褪去,天气终于有了两分热意。但昨日下过雨,现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加上太阳一烘,周围都笼罩着一股灰尘打湿之后的闷意。
几个小太监抓着大竹扫帚一边扫,
“这位公公。”周稚宁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笑呵呵的,“麻烦你,这边的浮尘先别扫。”
小太监一见是周稚宁,连忙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内阁处留了几把扫帚和一地灰尘,在雨气的包围下来,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
周稚宁瞧着颇为满意,便在廊下坐定。
不多时,一脸懵的蒋言被人带来了内阁,看见周稚宁高坐在上,本想开口问她,却被身边人瞪了一眼:“周大人要考你的学问,还愣着做什么?”
内阁大臣权利颇大,周稚宁说要考较一个新任官员的学问实在合理的很。
“说说《论语·颜回篇》。”周稚宁道。
蒋言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埋着头一五一十地说来。
周稚宁听罢,知道蒋言的学问算是扎实,但她依旧挑刺:“说的不好,‘颜回不改其乐’,你只悟出是颜回耐得住贫寒,却没有悟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