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周稚宁陪在姐姐身边,暂且没有功夫分神注意到他们。周明承走到赵淮徽身边,眉眼带着温和浅笑:“赵兄。”
赵淮徽对他淡淡点头。
早知赵淮徽性子冷淡,身边只有周稚宁一个好友,周明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的温和,只是嘴上的话不中听:“今日是阿宁的二姐回门省亲,赵兄怎么也是琅琊赵氏的人,却跟在旁边,是否于礼不合啊?”
赵淮徽顿了一下,随后语气冷淡道:“我与简斋不分这些。”
周明承唇边笑意更淡。
他负手走在赵淮徽身边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道:“这回内阁大臣名单已定,赵大人未能入阁实在遗憾。”尔后话锋一转,“陛下器重内阁,阿宁虽年幼,但也得陛下看重。如此肱骨之臣,若依旧住在赵府旁边的一座小院子里,未免太不成体统。”
赵淮徽冷眼看他,不发一言。
周明承却慢悠悠地将余下的话吐出:“我已向陛下提出将我名下的一套宅院划给阿宁充作府邸,不出三日,阿宁应当搬离这里。到时候安置妥当了,我再将伯父几个也一同接过去。哦,对了,逐星虽然被忘在江浙,但我也派人去接了她回来。”
听到这里,赵淮徽终于冷冷一笑:“周明承,我当真不知你想要做什么。”
周明承见此,唇边的笑容才恢复如初,温声细语道:“当年我与阿宁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才让阿宁得赵大人庇佑多时,算是阿宁欠赵大人的恩情。只是如今误会解除,我作为阿宁的堂兄理应对阿宁多加照顾,另外,再还上当初阿宁欠赵大人的恩情。”
赵淮徽深深皱起眉毛,看向周明承的目光有不解,也有探究。
他似乎不懂得周明承一个兄长,做什么要和他争周稚宁?
是犯病?还是吃错了药。
非要在他与周稚宁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甚至连这些帮助都要折成恩情算清楚。
但这些事情是周明承的隐秘,都被藏在他那张浅笑温和的面具之下,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透露出某些只有男人之间才能懂得的侵略感和占有欲。
恍然间,赵淮徽想起某一日他送周稚宁归家,抬眸却见周明承站在马车前将眼神投过来。那双眼睛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周稚宁。那时,周明承眼里的隐秘情绪似乎更重,更令人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赵淮徽压下眉眼,眼神冷了许多,一字一顿:“周明承,你是简斋的堂兄。”
“自然。”周明承微笑。
赵淮徽语气更冷:“简斋是七尺男儿。”
周明承笑了:“自然。”
赵淮徽看向周明承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不屑:“我与你无话可说。”
他转身欲走,却被周明承一拦。
周明承压低嗓音,虽然带着笑,却有一丝阴冷:“我与阿宁的关系不需要赵大人多加提醒,倒是赵大人也不知在阿宁面前说了什么,让阿宁觉得我就是那个害大人您进不了内阁的幕后真凶,这事儿我得为自己分辨分辨。我已答应了阿宁,无论如何都要帮赵大人您找出真相。”
说完,他看了前路一眼。
只见快要走到周府门前了,他便道:“明日午时,会宾楼一聚,届时我与阿宁都到。”
随后周府侧门开了,一行人从侧门进去,周明承殿后,却让人将赵淮徽拦在了外面。
赵淮徽看着周明承穿过重重人海,走到周稚宁身边,不由压下眉眼。
他得提醒周稚宁。
*
第二日,赵淮徽如约而至会宾楼,报上周明承名号后,一个人在二楼包厢内等待良久,周稚宁与周明承才姗姗来迟。
周明承在周稚宁身边温声劝和:“阿宁,别气坏了身子。你若是不喜欢这蒋言,咱们打发了他就是。京城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