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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0页）

「好…」

这次，他没再反驳，沉沉应了一声，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我浑身的力气骤然消失。

我和他，终于能到此为止了。

29

周煜走后，我的身体摧枯拉朽般急转直下。

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份。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我感觉自己有了些精神，跟齐敏提出想出去转转。

齐敏拗不过我，跟医院要来了轮椅，推着我出了住院大楼。

终于来到室外，被塞进轮椅的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轻声呢喃。

「天气好像转暖了。」

我真厉害，就这么副破破烂烂的身体，居然也硬生生撑过了一个冬天。

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暖，拢在人身上的时候，带着点儿春天的气息。

「阿韵。」

原本安安静静站在我身后的齐敏，忽然在我面前蹲下，往上拉了拉盖在我腿上的毯子。

「其实你知道的吧，周煜根本没有走。」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涩意，像是要哭却又强忍着。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还是缓缓点了下头，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知道，但是跟我没关系了。」

齐敏发出了声压不住的啜泣，我伸出去的手很快被她拉住，我轻轻回握了下她的手。

「他现在好像过得挺糟的，我听班长说，他把公司的股份卖了，还在医院附近买了个破破烂烂的二手房，我不是同情他，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我有时候回家会遇到他，他就那么一副灰扑扑的样子，身上老有股特别浓的酒气，半点都没有之前商界精英那样儿了。」

「听小梁护士说，他每天都成宿成宿守在你病房外面，但是又不动不说话，那层楼的其他人看着他那样儿都挺害怕的，好几次都差点儿以为他精神有问题，给精神病院打电话来抓人了。」

齐敏边说，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试探着我问：「现在他也看着你呢，你想跟他说说话吗？」

我认真想了下，然后缓缓摇了下头：「不了，没什么好说的。」

他是真的后悔了我知道。

但我也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他愿意守着还是离开。

都已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敏敏，」我轻轻喊了声齐敏，语速极慢地跟她说：「之前我选的墓地，你去看过了吧？等我死后，千万别给我换地方，那地方风水好，还能看见我家小区，我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尽孝，死了得守着我爸妈。」

齐敏泣不成声，流下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湿湿凉凉的。

「我卡里…还剩下几百万，密码你知道，以后我爸妈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死了的事，我是个不孝的女儿，不配让他们…为我流眼泪。」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沉，没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