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顺道:“结香做的。”
赵大海沉默下来,觉得是比自己做得好吃,可能这就是伏顺说的锅气吧。他意识到自己做饭的天赋真的很一般,不由得悲从中来,心情更难过了。
伏顺拿胳膊肘碰了碰他,道:“晚上没有粥喝,大家都不习惯,明天早晨你再熬点吧?”
赵大海闷闷不乐道:“往锅里撒一把玉米糁,狗都会熬。”
“哎呀,别生我气了,”伏顺道,“马勺还有碰锅沿的时候呢,你抢我银票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他说着伸手去搂他肩膀,赵大海闹别扭地挪了一下。伏顺不放弃,跟着挪过去,一把搂住了他。
“说正经的,”伏顺道,“我救了结香,人家想报答我嘛,所以常来送药送饭的,你别不高兴。”
赵大海看着他道:“我也想报答你啊。”
伏顺一愣,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不光救了结香,还拼命护住了赵大海。自己腿上的这块肉,其实就是为了救大海被丧尸咬掉的。
他没想到自己追着别人跑的时候,兄弟也在默默看着自己。他意识到自己伤了好兄弟的心,忽然就内疚起来了。大家出生入死了这么久,自己实在不该这么无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好,索性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对不起。”
赵大海吓了一跳,道:“你打自己干什么?”
伏顺道:“我不讲兄弟义气,该打。”
赵大海摇了摇头,静了许久道:“你没有错,人不能在原地待一辈子。”
两人坐在月亮下,虫儿在草丛里滴铃铃地叫着。赵大海看着远处,道:“我想通了,亲兄弟也有成家的一天。我只是觉得有点孤独,可能……以后我也该成个家了。”
以前他们在青岩山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顾虑,总觉得能这么嘻嘻哈哈地过一辈子。伏顺以前总怕自己娶不到媳妇,可如今真的有姑娘搭自己了,他才意识到,其实兄弟对他来说才是更重要的。
伏顺的心情有些惆怅,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大家都是这么向前走的。他道:“那就找个喜欢的姑娘。以后咱们回老家了,还能天天在一起。”
赵大海没说什么,伏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说好了,以后还是你做饭,大家都爱吃。大师兄点名要喝玉米粥,别忘了啊。”
赵大海笑了一下,道:“知道了。”
次日一早,桌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玉米粥。赵大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系着围裙坐在饭堂里。段星河喝了一口粥,安心的感觉又回来了,道:“房子快修好了吧?”
步云邪道:“昨天我转了一圈,看外头墙都堵上了,里头坏的地方也修的差不多了。”
段星河道:“等修好了放一挂鞭炮,庆祝一下。”
李玉真道:“好啊,放挂大的,一万响的那种,迎点喜气。”
步云邪道:“不是说要收徒弟吗,道观都快整好了还没人来。”
段星河把粥喝完了,道:“这种事急不得,看缘分吧。”
上午众人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有的洗衣服,有的在修炼,有的喝茶抠脚。司空玉在屋里拿着小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李玉真右手比作剑指,夹着一张黄符,凝神向前一甩。黄符放出了淡淡的灵光,围着他转了几圈,嗡嗡直响。
李玉真的头发和衣袖都被灵力震得猎猎飞舞,他感觉自己的阵法快要练成了,十分兴奋。黄符在风中不住震颤,忽然掉了下去,啪地一下子糊在了小对眼的背上。
小对眼本来在屋檐下睡觉,忽然像被火烫了一般,嗷地一声跳起来。李玉真吓了一跳,伸手一挥,符咒飘悠悠地落下来。李玉真慌张道:“对不住我失手了,我看看,哎呀……毛秃了一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味,小对眼觉得他太不靠谱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窜到了屋顶上,飞檐走壁地找它妈去了。
练武场上,一红一碧两个身影交错而过,冰冷的兵刃映着头顶的烈日,放出夺目的光芒。锵地一声,宋胡缨手中的斩马刀挥了过去,六幺提剑架住了。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起来,红色的衣袂不住飘荡。
六幺的眼神认真起来,道:“有两下子!”
宋胡缨道:“你也不差。”